兰清弦从水中窜出来,头发已经散开了不说,身上的学中浅蓝色制服更是染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
她灵巧地爬上了岸,甚至不忘在池水中洗一洗自己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对,她衣服上的也是血,活人的血。
时间退回到众人围看冬莲时,兰清弦虽打算糊弄学中的先生,但至少要大致画出一幅来,故而她也细细看中央的冬莲花,不曾想背后被施加了大力,脚下一滑她就跌进了水中。
就在池水淹过她口鼻之时,脑中有了许多猜想,大概逃不过董思韵之手,那既是如此她就更不应该轻巧现身,正好中了董思韵的计。
也就是须臾,兰清弦潜入了池中更深处,避开了下水来寻找她的守卫。
兰清弦想着冬莲池的范围实在是不小,她游得远一点再出水,至少要把衣服整理一番不失礼于人前,
然而正是她面前变故突生。
有两个褐衣短打装扮的人手中拿着匕首,正在渐渐向她逼近,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便想通了其中关窍,再不遮掩自己根植的狠心。
那二人也是小看了兰清弦,只见兰清弦如水中的一尾游鱼上下左右地转圈,趁他们反应迟钝之时,用头上的发簪先一步戳在了一人的太阳穴当中。
簪子原本的作用在兰清弦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她出手太快太狠,那人根本来不及反抗就直接没了命。
另一人见情势不对想改变策略,从背后抽出了一张网照头就想要把兰清弦兜起来,不料兰清弦袖中有暗器,穿水而过仅是一道水痕,当当正正进了对面那人的心口之中。
这两人应是死不瞑目了,毕竟他们心中十分简单的任务却让他们最终葬身水底。
兰清弦并不希望这二人
的尸首太快出现在众人眼中,于是就这那张网,将二人一裹,和池水更深处的水草缠在了一起,只要没有人下池中打捞,想来十天半个月是没有问题了。
她杀人的手段太过凌厉其实根本没用多长时间,只是从池中爬出来后,她的这副样子瞧着多了几分的凶煞和寒意。
正想着给自己寻一个整理一番的地方,身侧不远处有声音响起,“我这里还算是隐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收拾收拾。”
出声这人身着一身藏蓝色轻质长袍,没有腐朽古板的气息,更是清秀而素静,比起学中总是规整的先生们,他显得格外特殊。
兰清弦不在这种事上矫情,点点头就跟着他走了,也就是三四十步的距离,有一座不大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仿佛是为了躲避什么,兰清弦不多说一句,他也不多问一句,在
兰清弦用巾子绞干头发的时候,他仍是捧着方才就在读的书。
兰清弦看了看铜镜当中还算体面的自己,却因为贴在身上的湿衣服皱起了眉头,董思韵的计谋算不得高级,但让她在此时有些难堪还是做到了。
那人注意到了兰清弦的困境,在柜中挑拣了一番,抽出了一件明显是学中女先生的长袍,“这是秋装,还算厚实,你穿在身上正好。
从我这里出去,沿着地上的石子路离开,你会从假山的另一个方向现身,无人知道你来过这里,更无人会从我的口中得知今日事的一星半点消息。”
这人是在向兰清弦保证,她的清名不会有损,她回身向他行礼,“学生多谢先生相助,他日若是先生有困,学生必倾力在旁。”
将这段偶遇抛在脑后,兰清弦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真的从另一个方向走
了出来,而围在冬莲池旁的姑娘们看到她,皆是一副惊吓之相。
好在四姑娘没有蠢到忘了自己姓什么,第一个冲上来询问,“你没事吧,下水的守卫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已经溺毙在水中了。
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四姑娘其实无心,但她给了兰清弦开口解释的机会,于是兰清弦扑在了四姑娘的怀里,完全不顾周围人怎么看只是放声大哭。
“四姐姐我真是快要吓死了,我呼吸不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水,若不是碰到一位好心的先生救我,你就要见不到我了!”
众人都看得清楚,兰清弦身上的外袍分明就是学中女先生的制服,董思韵更是快要把眼睛瞪出来了。
四姑娘觉着头疼,“谁都无事,偏生是你跌进了水中!”
“四姐姐,是有人推我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