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你们是谁?”
正在院子里喂大王的小拾,突然看见院门被撞开,一群陌生的仆妇大刺刺闯进,她立马警惕。
“你就是小拾?”
待众仆妇退成两列,留出一条通道后,一名年过四十,形貌端庄的女人走了过来,将小拾上下打量。
小拾愣愣地点了点头,也将她细细端详。
新来的嬷嬷?
可她这般气度,哪里像下人?
“王妃呢?”那人又问。
小拾刚要回答,就见阳玖九端着猫砂走了出来,她赶忙跑了过去,躲到阳玖九身后,怯怯地说:“姑娘,他们不像府里的人。”
阳玖九抬眼望去,便与那人四目相交。
“拜见王妃!”
那人随即上前,带着众仆妇向阳玖九叩首行礼,惊得小拾目瞪口呆。
这可是她来到宁王府后,头回见阳玖九被下人尊敬礼遇。
阳玖九也是一脸诧异,但很快又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在先礼后兵。
“来人!为王妃沐浴更衣。”
她如是猜想,对方也如是照做,上来就把她架住,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已被扔进了水桶,一顿洗刷,痛得她不停哀嚎,感觉皮都被刷掉了
一层。
“你们这是要干嘛呀?”
“姑娘!”
小拾也被两名仆妇拖到旁边,解开了发髻,再被她俩拿着木梳重新梳头。
“哎哟哟……”
由于小拾打结的头发太多,这么一折腾,让她被扯下了不少头发,疼得她龇牙咧嘴,同时也吓得院子里的大王急忙开溜。
大王:最近这座小院是非太多,我还是重新寻个安稳窝暂时落脚吧!
——半炷香过后——
“你们到底是谁?”被洗掉一层皮的阳玖九大声喝问。
领头那人走到她跟前,垂首自我介绍:“老奴叫雪姑,奉王爷之命,前来纠正王妃您的言行举止。日后,老奴皆会在辰时过来,给王妃授课。”
“授课?授什么课?”
阳玖九花容失色。
“呀啊!”
半个时辰后,头顶水碗、双足被绑的阳玖九,就因步伐不稳,让碗里的水洒出来而被雪姑用细藤条狂抽大腿,痛得一路尖叫。
“姑…姑娘……”
另一边,小拾也不好过,除了头顶水碗,平举的双手也端着两个水碗,还被要求站姿笔直,否则,同样会被藤条抽打屁股。
小拾欲哭无泪地望着阳玖九,
待看到她走一步就挨一下打后,忽然觉得没那么难捱了。
姑娘比我还惨!
“宁无患,你个混蛋!”
连挨了数十下藤条后,阳玖九仰天怒骂。
而下一瞬,又是“啪”一声响起,雪姑手里的藤条再次抽来,还加重了力道。
“不许辱骂王爷!”
雪姑高举藤条,板着脸叱责:“你身为王妃,当以王爷为尊,视王爷为天,自己为地……”
“哈!”
阳玖九气笑了,当即打断:“他为天我为地?凭什么让他骑我头上?”
啪——
回答她的,又是一记重重的藤条。
“啊啊啊…宁无患!”
阳玖九怒极跳脚,头上的水碗随之落地,碎成了两半。
“王妃言行有缺,当重罚!”
雪姑一声令下,众仆妇齐齐上前,把阳玖九五花大绑在地上,再抬起她的一只脚,又脱掉了鞋袜。
“你们又要干嘛?”阳玖九彻底慌了。
“啊哈哈哈……”
随即,她就被脚板心传来的瘙痒激得狂笑不止,眼泪直飙。
“王爷,为何要如此对待王妃?她不是才帮您把亚米的蛊毒解除了吗?”
俯视着正受痒刑折磨的阳玖九,
薛四百思不解。
宁无患不露辞色地说:“所以,本王才为她准备了这份大礼。”
“呃……”
薛四抽了抽嘴角,讪笑着说:“这份大礼会否太过厚重?”
“不及本王送皇上的大礼厚重。”
回想着昨日被禁军的尸体和血溅眼前的牛头王吓得龙颜尽失的炎帝,宁无患就忍不住扬了唇角,不掩得意。
薛四颔首,“他老人家现下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只是一道开胃菜!”
宁无患眸光阴鸷,看向已被痒刑折磨得快要哭晕的阳玖九,露出了狞笑。
“你可有看清,阳玖九是如何为亚米解除的蛊毒?”他随即问薛四。
薛四回忆道:“王妃起先念了一段咒语,同时又比划出一个结印,然后亚米正对的那棵树就裂开了,等到树干一分为二时,亚米眼睛里的细线就消失了,他说似乎感觉不到藏在身体里的蛊虫了。”
“这个过程很快,属下没能看清王妃除了念咒和摆结印外,还做了什么。”
说完,他有些迷惑地看向宁无患,“王爷,这便是解蛊毒的法子?”
“不是,但这个法子确实对亚米和小米被鬼王种下的
蛊虫管用。”宁无患说道。
“可即便如此,王妃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法子呢?”薛四蹙眉问。
虽然他之前没有接触过阳玖九,但多少清楚她的底细,一个被娇生惯养的丞相府千金,在嫁给宁无患之前,连京城都没出过,就更别提混江湖学奇术了。
可她分明又花招不断,且诡谲多变,一看就不是正门路数。
“这便要你来探寻了。”
宁无患一开口,就交给薛四一个新的任务。
“往后,你除了监视王妃,还要接手宁三之前的事情。”
薛四讶然:“让属下负责监视整个后宅?”
“是!”
宁无患重重点头,目光如炬。
“只有后宅安宁,才能铺平本王前进的道路。”
语毕,他又意味深长地对薛四说:“你别忘了,当年东宫政变,祸因正是源于太子府后宅。”
“属下明白了。”薛四郑重颔首。
“还有……”
宁无患用下巴指向已然笑晕过去的阳玖九,补充了一句:“习风极有可能是她放走的,这说明,她,或她背后的丞相府与前朝余虐有暗中往来,若此事坐实,她对本王而言,必将是把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