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呢?”
走出偏院,来到暗卫常驻的潜伏点后,宁无患却没有看到薛四的身影,只好拿起胸前的海螺,轻轻吹响了一声。
短促的“嘟”之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枝叶晃动,一道黑影随即蹿出,然后一跃而下,在宁无患身前站定。
“王爷!”
“为何跑那么远?”宁无患蹙眉问。
“啊?”
薛四抬眸,就对上了宁无患闪烁火光的眸子,忍不住探问:“王爷,你还好吧?”
为何王爷与王妃鱼水之欢后,却不见愉悦之色,难不成……
“不好!”差点变公公。
宁无患脱口而出,坐实了薛四的猜想。
果然!
看来王妃的闺房之术亟待提升啊!
“你还没回答本王,为何不守在潜伏点?”宁无患冷声追问。
“呃…回王爷,属下总觉得府里透着怪异,便四处巡视了一下。”薛四垂首胡掐。
“那你查出什么来?”宁无患又问。
薛四皱了皱眉,“属下无能,暂时没有察觉到是哪里不对劲,不过,王爷可以去问问宁三,他向来比属下耳聪目明。”
“本王正准备去找他。”
不露声色地道一句后,宁无患又对他嘱咐说:“明日你
把王妃带去别庄,她会帮一个叫亚米的光头大胡子解蛊毒,你到时仔细观察,她是如何办到的。”
“王妃还会解蛊毒?”薛四惊讶。
“嗯。”
宁无患颔了颔首,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去找宁三了。
目送着他离去后,薛四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王爷不让我给王妃继续下毒了,她既然会解蛊毒,那王爷为她准备的毒药就没什么用处了。”
“可她又是什么时候学会解蛊毒的?”
薛四挠了挠头,心头疑云渐起……
“谁?”
睡得正熟的宁三,猛地感到一股杀意袭来,旋即就睁开了眼,并纵身跳起。
“呃!”
但下一刻,他就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动弹。
“王…王爷?”
待看清偷袭自己的人竟是宁无患后,他愕然瞠目,跟着又冷汗直冒。
“王爷何时回来的?”
宁无患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那只手依旧掐在他的脖颈上,没有半分松动。
宁三心头发慌,背心的冷汗也越流越多,甚至,还想吞口水。
但他不敢动,只能强装镇定地与宁无患对视。
“你的警觉性和反应还是如从前一般。”
片
刻后,宁无患才松了手。
不过,他仍旧用一双锐利的鹰眼打量着宁三。
“咳咳……”
宁三捂着脖子低头咳了几声,趁机掩去脸上的慌乱表情。
“说说看吧,本王离开这两日,府里出了哪些乱子。”
随后,宁无患在窗前坐下,借由照进来的月光继续端详着垂首咳嗽的宁三。
“是!王爷。”
宁三拱手颔首,仔细道来。
“起初,是水牢起火,一名囚犯趁乱逃走。”
“之后,林姑娘和林嬷嬷突然失踪,大家都推测,他们应该是被那名囚犯所掳,只为要挟王爷。”
“经过我们分批寻找,终于在坟山找到她俩,可等到第二日,就传来林嬷嬷暴毙的噩耗,经大夫检查,发现她是受惊过度致死。”
听完后,宁无患努了努嘴,而后问道:“逃走的哪名囚犯是谁?”
宁三拱手道:“名叫习风,是年初暗杀王爷的那批刺客之一,前朝遗民,没有本朝户籍,所以,他若想逃出京城,只能伪造户籍,或者以其他方式出逃。”
“薛四已经对他发出了通缉令,如果他仍在城内,不难抓住。”
“一个能从本王设的水牢逃出去的人,你觉得他不难抓
住?”
宁无患挑眉直视着他,隐藏在逆光中的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
宁三咽了口唾沫,说道:“王府里应该有他的内应,属下定会尽早揪出那人,再向他问出习风的下落。”
宁无患未置可否,继续问道:“既然他掳走了柔儿和林嬷嬷,又为何把他们弃在了坟山?”
“兴许是身负重伤,没法带走他们,只好在逃进坟山后,将他们遗弃。”宁三猜测。
“那白夫人又是如何知晓,对方把柔儿和林嬷嬷绑到坟山的?”宁无患又问。
宁三说:“是属下告知的,最开始,我们一路追着习风来到了坟山,但没有找到他,便返回了,紧跟着又听说林姑娘和林嬷嬷失踪了,薛四就带人在府里搜寻,我则又去了一趟坟山,然后发现了二人的踪迹,就通知白夫人过来相救。”
“你为何会认为他俩被掳去了坟山,而非别处?”宁无患接着问道。
“回王爷,当我们在坟山失去习风的踪迹时,属下就怀疑他是在声东击西,而回府后又正好听说林姑娘二人失踪了,所以属下便推测,他把人又带去了坟山,因为那里很好埋伏。”宁三说道。
“既然知道那里的环境适合设
陷阱,又为何让白夫人去救人,而不是找薛四?你就不担心把白夫人也折了进去?”宁无患轻飘飘质问。
宁三连忙解释:“是白夫人执意要去的,那时薛四已经带人去府里各处搜寻了,就只剩‘莲花轩’还有些家丁。”
“唔…那里确实有些家丁。”
宁无患话里有话,让宁三更加紧张。
“你检查过林嬷嬷的尸体吗?”
少顷,宁无患再度询问,声音不徐不疾,让宁三听不出任何情绪。
宁三拱手:“回王爷,非刘太医诊断,属下自然不信,但在检查过林嬷嬷的尸体后,也确实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是吗?”宁无患的声音有些冷。
宁三咬紧牙关,强装镇定:“是!”
宁无患没再提问,空气瞬间安静。
但宁三却更加忐忑,止不住双股打颤。
半柱香过后,宁无患才缓缓站起,准备离去。
宁三见状,在心里吁了一口气,赶紧上前恭送宁无患。
“宁三,你本该是本王最得力的部下,你的战场也该在前线,而非王府后宅。”
临出门前,宁无患回头看向他缺失的右臂,无不惋惜。
闻言,宁三五味杂陈,忽觉断口处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