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正当宁无患惊诧得愣在原地时,便见阳玖九轰然倒地,而她怀中的兔子也跟随落地,一人一兔就像死去。
“阳玖九!”
宁无患眉一皱,急忙上前查看,发现兔子确实没了呼吸,而阳玖九……
他试着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和脉搏,都很微弱,但也说明她没死。
“呼…没死就好。”
宁无患长吁了一口气,跟着又疑惑起来。
“她方才到底干了什么?为何这只兔子会猝死,而周围……”
他陡然扭头,警惕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刚刚的异象已然消失,林子里复又安静,而那些动物们也不知去向。
“白色的光点也没了。”
他随即仰头,望着墨色一片的夜空,喃喃自语:“它们是什么?似乎是从那只兔子的头顶钻出来的。”
他又转头看向那只死透了的兔子,不敢置信地自语道:“难不成,那些白光是这只兔子的灵魂?阳玖九唤出了它的灵魂,好把身体留下给我们吃?”
“这怎么可能!”
说完,又觉得是天方夜谭,比阳玖九编的那些鬼话还不可信。
他伸手将那只兔子抱起来仔细检查,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伤口。
而就在他专心致志地查看那只兔子的时候,其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忽然冒出了一团白光,一闪一闪,就像暗处窥探的眼睛……
“唔…好香啊!”
昏睡中的阳玖九似乎闻到了一股股冲鼻而来的肉香气,砸吧了两下嘴,就睁开了
眼睛。
“娘呀!”
然后便被眼前晃动的烤兔头吓得立马清醒。
“馋醒了?”
瞅着她嘴角流淌的哈喇子,宁无患扬唇笑笑,就将兔头递她手上,但她却没有接过。
“我要吃肉最多的兔腿。”阳玖九吸溜着清口水说道。
“啧!”
宁无患咂了咂舌,觑着她说:“想着兔头最补才给你吃,你居然不领情。”
阳玖九缓缓坐起,徐徐开口:“兔头补脑,适合你吃。毕竟,缺什么补什么。”
“哈!”
宁无患被呛笑了,将兔腿一把塞她手里后,不忘冷嘲热讽:“看来,你是没事了。”
阳玖九不置可否,大口啃食着兔腿,毫不顾忌形象。
宁无患见状,一脸嫌恶地远离她坐下,抱着兔头细嚼慢咽。
接下来,除了咀嚼食物的声音,便再无声响,就连风声也变得微弱,虫鸣鸟叫更是不再响起。
渐渐地,五感敏锐的宁无患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随即慢下进食的动作,蹙眉左右观察,但又没有发现可疑的动静,只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这边。
摸了摸冒出鸡皮的后脖子,宁无患放下骨头,抹了一把嘴,转头问阳玖九:“你是如何杀死那只兔子的?”
阳玖九咽下嘴里的肉后,抬头瞟了一眼宁无患身后的草丛,正色说道:“我没杀它,只是和它做了个交易。”
“交易?”
宁无患蹙起了眉头,追问道:“什么交易,可以让一只鲜活的兔
子暴毙?”
提到“暴毙”两个字,宁无患猛然想到了前不久离奇死在水牢里的癞子头。
难道阳玖九也跟他做了交易?
阳玖九将兔腿上最后一块肉吃掉后,才微眯着双眼,对他神秘兮兮地说:“王爷,你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语毕,瞳孔微缩,变成了椭圆。
“呵!”
宁无患扯了扯嘴角,起身走到她面前,屈起手指就对着她的额头弹了个蹦蹦儿,“少给本王装神弄鬼!不说就别想吃另外只兔腿。”
“吃吃吃!”
阳玖九揉着额头猛点头,又在对上宁无患的凌厉眼神后,立即改口:“说说说!”
宁无患满意颔首,从烤架上撕下那只兔腿后,拿在阳玖九的眼前晃了晃。
“本王也跟你做个交易,老实回答问题,换这只兔腿吃。”
阳玖九翻了个白眼,瞳孔旋即恢复正常。
“问吧!”
你随便问,我随便答。
宁无患问:“你和兔子做了什么交易?灵魂交换?”
阳玖九说:“准确来说,是灵仆协议,我召唤出它的元神,让它成为我的灵仆,自此魂不散灵不灭,以另一种方式达到永生,且凌驾于普通兽灵之上。”
“你倒是挺会编故事。”
这套说辞,宁无患明显不信。
阳玖九睨了他一眼,“你爱信不信。”
宁无患端详着她此刻的表情,似乎并未察觉到撒谎的痕迹。
“这也是祝由术?”他接着问。
阳玖九点头,“算是吧
。”
但也只有巫阳族的族长才有这种能力。
她没有骗宁无患,却保留了一句。
那就是成为她的灵仆后,二者就相互依存,同强同弱。
除此外,当主人变强,或灵仆修炼到一定程度后,灵仆可夺舍任何生灵的身体,包括人。
不过,那只兔子暂时不愿离开丛林,它和阳玖九的灵仆协议也就有名无实,因为二者如果分开太远,彼此的牵绊会变弱,便达不到共存的目的。
“那灵仆能做什么?”宁无患又问。
阳玖九照实说:“跟着主人才叫灵仆,但那只兔子不想跟着我,所以当我们走出这片森林后,它就是自由的精灵了。”
“看来,你被那只兔子嫌弃了。”宁无患戏谑道。
阳玖九哂笑反怼:“是你凶神恶煞的模样把它给吓到了,不敢待在离你太近的地方。”
宁无患耸耸肩膀,没有反驳,然后又问:“那水牢里的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
“难道他们也成了你的灵仆?”
“他们是人,又不是动物,只有人之外的生灵才能做灵仆。”阳玖九说道。
宁无患拿着兔腿在她眼前晃了晃,“那你是用什么办法杀死的他们?尤其是那个癞子头,他的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也不像死于内伤。”
“你确定他的身上没有外伤?”
阳玖九好笑。
那人明明被他手下折磨得遍体鳞伤,还没有明显外伤?
宁无患皱眉强调:“本王的
意思是没有查出他的死因。”
“被我吓死的。”阳玖九冲口而出。
宁无患甩她一个骗鬼的表情,而后张口咬下一块兔腿肉,含糊不清地威胁道:“不老实交代,就等着啃骨头吧。”
“真是被我吓死的,我对他俩说,你们给宁王戴了绿帽,他不会放过你们,但又不会让你们轻易死掉,只会一点一点地折磨,就像钝刀子割肉。”
“用粗粝的刀刃先割破表皮,再磨啊磨啊,磨进肉里,这种痛不如快刀来得明显,但慢慢地,就会感觉越来越疼,火辣辣的疼、钻心挠肺的疼、欲哭无泪的疼…说着说着,麻子脸就被吓得使出最后的力气砍断了自己的脖子,而癞子头见同伴竟被吓得自杀,也跟着气滞猝死。”
听完,宁无患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钝刀子割肉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哪样?”阳玖九眨了眨眼。
“想知道?”
宁无患勾起了唇角,欺向了她,眼波荡漾,泛出了邪魅的光。
“不想!”
阳玖九连忙往后挪。
“那就别编故事,如实交代!”
宁无患眸光一沉,阴下了脸。
他已经受够了阳玖九的谎话,以及她似真似假的故事。
“我真没乱说…等等!”
继续狡辩的阳玖九突然顿住,瞳孔随之收缩。
宁无患见状,当即警觉起来。
“怎么了?”
咻——
其话音刚落,一支冷箭就从暗处射来,擦过宁无患的耳边,射向阳玖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