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被搅乱,让林柔烦躁无比。
在白岂出现以前,她以为宁无患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绝不会对其他男子动心。
可她万万想不到,白岂几番撩拨,竟颤动了她的心弦。
平心而论,白岂条件不错,除了是京城最大的药房“济人堂”的少东家外,本身形貌也好,虽然无法与宁无患那种高岭之花相比,但算得上出类拔萃,当得起翩翩公子。
“可那又怎样?他又不是表哥。”
“此生我非表哥不嫁!”
铁心铁意后,林柔干脆躲在屋里不出去,让林嬷嬷独自接待白岂。
“多谢林嬷嬷,你和柔儿表妹都淋了雨,赶紧去歇息吧,不必相送。”
换了身干净衣裳,白岂便告别了林嬷嬷,没有久留。
因为他目的已达成,就是要搅乱林柔的心房,再适时地与她保持距离,才好让她步步深陷自己为她设下的感情陷阱。
纵横声色场多年,白岂早已对女子的心理了如指掌,尤其像林柔这种不谙世事的刁蛮千金,一味地讨好反而惹其嫌恶,就是要欲擒故纵,再拨云撩雨,把对方玩弄于掌心。
“若能娶她回去,那我便是宁王的表妹夫了,日后
,若想求得功名,易如反掌。”
离开“茶香居”后,白岂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双手背背,优哉游哉地逛着宁王府。
观朱楼绮户、赏纷红骇绿,不禁感叹,富甲天下又如何,在滔天权势面前,宛如蝼蚁。
“同样是府邸,可少了一个‘王’字,竟是云泥之别。”
在重峦叠嶂间,白岂渐渐迷失了自我,同时也迷失了方向。
“这是哪里啊?怎么不见一个下人?”
当他意识到自己迷路时,已然走进王府的偏院所在地,并很快被潜伏在这里的暗卫发现。
薛五疑惑:“此人面生,难道又是林姑娘找来的歹人?”
薛四摇头,“不像,倒像是个公子哥。”
薛六挠头,“那他来这里干嘛?”
薛七问:“要不要拦下他?”
吱呀——
就在几人窃窃私语时,白岂已经推开了偏院的门,好奇地走了进去。
“请问,有人吗?”
他四处张望,又喃喃自语:“宁王府内居然也有这么破旧的宅院?是给人住的吗?”
与先前看到的亭台楼阁相比,此处算得上蓬户柴门,还不如白府的柴房。
“你是何人?”
就在他左顾右盼之时
,阳玖九端着一盆自制的猫砂走来,警惕地打量着他。
又是小绿茶找来欺辱我的歹人?
不太像啊!
“你是…住在这里的下人?”
白岂也端详着阳玖九,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
因为阳玖九虽然穿戴质朴,但又不像王府侍婢的打扮,而且她气度不凡,即便身处这么一个小破院,也难掩其天生丽质,以及身上那股子傲然之气。
阳玖九没有回答他,只是好意提醒:“若公子是府中客人,还望你速速离去,此处并非待客之地。”
然而,心高气傲的白岂却把她这话误解为“逐客令”,遂一甩袖子,冷声呵斥:“我乃王府贵客,你身为王府下人不好好伺候我,反而想赶我走,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这便是你们宁王府的待客之道?”
他上前一步,愈发得趾高气扬,却惹来阳玖九当即哂笑。
“看来,宁无患请来的贵客跟他一样精贵!”
“也一样不知礼数!”
言罢,她便转身朝北墙角走去,准备让大王试试这盆猫砂,以免它总是随地大小便,把院子弄得臭烘烘。
“诶…你好大的胆子!”
白岂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愣了
片刻,才追了上去。
“你家王爷知道你苛待贵客,还对他出言不逊吗?”
阳玖九没再理会他,翻着白眼加快步伐。
望着她瘦削却不失婀娜的背影,白岂忽然心痒,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摁住了她的右肩,想掰着她转过身来。
刚才那惊鸿一瞥,没有完全看清她的长相,似乎她脸上有斑,但又丝毫不掩其绝色容颜。
好一个别致的冰山美人!
唰——
“呃!”
就在他心猿意马地盼着阳玖九回头,好让他看个仔细时,却不想眼前一黑,竟被那盆猫砂“醍醐灌顶”。
“呸呸呸…这是何物?”
他赶紧抹脸,又把不小心吃进嘴里的使劲往外吐。
阳玖九挑眉扬唇,“你还是别知道为好。”
“说!到底是什么?”
白岂怒吼着追问。
“真想知道?”
阳玖九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说!”
白岂的吼声也更响亮了。
阳玖九邪恶一笑,随即朝屋里大喊:“小拾,再拿盆猫砂出来。”
“猫砂?”
白岂听得一脸懵逼。
而潜伏在附近的暗卫也是疑惑好奇,纷纷朝这边探头打望。
小拾很快端来一盆猫砂,
放到北墙角后,就唤着大王过来。
“它…它在…在干嘛?”
旋即,白岂愕然瞠目地看到大王在盆子里撅起屁股拉粑粑,拉完还不停刨。
“你瞎吗?没看见它在如厕?”阳玖九翻着白眼怼道。
“如厕?”
白岂失惊打怪,颤抖着手指向那个盆子,“那是…给猫用的茅厕?”
“那…那这又是什么?”
他抹了一把脸,看着手指上的灰色粘稠物,声音止不住战栗。
“说了是猫砂呀,就是拿来掩埋猫儿的粪便和尿液之用的。”阳玖九说道。
“啊呸呸呸…呕…呕……”
下一刻,白岂似发了疯一般,不停狂吐,还阵阵作呕,看得暗卫们掩口葫芦,乐祸幸灾。
“不知打哪儿来的傻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跑来招惹咱们这位手段诡谲的王妃。”
“这下好了吧,吃了一嘴儿埋屎尿的灰泥进去。”
吐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白岂这才狼狈离去。
行至门口,他又不甘回头,冲阳玖九喊道:“喂!报出你的名字。”
阳玖九头也不回,“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阳玖九。”
“阳玖九?”
白岂挠了挠头,总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