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识鸢最后同太后假意推辞了一番,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最后离开太后宫中的时候,带着一身着水色衣衫的婢女回了提督府上。
付斟时今日本来早早地处理完事情,准备告知宫识鸢收拾一下,这两日便可启程动身了,结果一回府,就得知宫识鸢被太后一道懿旨宣进宫中。
付斟时在书房之中,正在书案前写着送往西南巡抚处的信件,安生敲门进来禀报道。
“大人,夫人回来了。”
“嗯。”
付斟时放下手中狼毫,将案上的书信折叠起来,放入信封之中,挥了挥手,有一个黑影窜出,接过付斟时手中的信件,带着信件冒雨离去。
“还有什么?”
付斟时看安生还未离开,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回大人,夫人还带了一人从宫中回来,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秦黛。”
“嗯。”
付斟时走出书房,抬手止住安生的脚步,道:“去吩咐传膳吧,至于太后那边派来的那位,正常对待便是。”
“是,大人,奴才这便吩咐下去。”
宫识鸢有些郁闷地带着秦黛走在回主院的路上,看着自己身后多出来的一人,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一
块石头,石头刚好滚轮到一双绣有云纹图案的月白锦靴旁停下。
宫识鸢说着鞋子向上看去,就见到了这几日忙得不见人影的付斟时,暂时忘记身后跟着的烦人精,满心愉悦,提着裙摆,快步往付斟时走去。
“哥哥。”
“嗯,小九今日辛苦了。”
付斟时知晓宫识鸢这番被太后宣进宫中,定然不会太过轻松,鼓励似地摸了摸宫识鸢的额头。
“哥哥用膳了嘛?”
宫识鸢本来是想同付斟时抱怨一下自己今日进宫之后太后的种种行为,结果想到自己身后的跟屁虫,立刻噤声,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选了一个与自己今日所做之事毫无关系的话题聊了起来。
“在等我们小九回来一起。”
付斟时笑着捏了捏宫识鸢脸颊,看出了宫识鸢刚才一瞬间的不满,当着宫识鸢的面,唤了一声。
“秦黛。”
“是,大人。”
宫识鸢震惊地看着从自己身后出来,来到自己和付斟时面前,恭敬行上大礼的秦黛。
“哥哥……你………她……”
宫识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付斟时,又看向单膝跪在自己和付斟时面前的秦黛,语无伦次,视线在两人之间
来回转换。
“夫人。”
秦黛在宫识鸢因为震惊,而手足无措的时候,通过一声称呼,成功让宫识鸢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哥哥何时安插进去的?”
宫识鸢疑惑中带着震惊地看向付斟时。
付斟时拉过宫识鸢的柔荑,挥了挥手,示意秦黛退下,皱眉凝思了会儿,道:“在你失忆离开之前就已经……”
宫识鸢闻言,眉头一挑,同时只觉得自己心头一跳,暗自感慨:“还好自己与付斟时不是对立关系。”
“所以小九不必顾虑,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付斟时拉着宫识鸢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走向饭厅用膳,语气漫不经心。
“嗯。”
宫识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想起自己在付斟时背后,看不见自己,所以又小声地应了一下算作回应。
“哥哥,我们何时出发呢?”
宫识鸢和付斟时两人,用完膳,这才开始询问其他的事情。
“等这两日,将要送往那边的物资安排好,我们就出发。”
付斟时看着宫识鸢,对宫识鸢解释道。
“哥哥不是说,那些物资,由我们一起押送过去吗?”
“嗯,我们押送的不过是做给别人看
的。”
“哥哥是担心被人动了手脚?”
“嗯。”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宫识鸢也终于如愿,踏上了前方西南的征途。
“好啦,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了,为伊你这般倒是叫我不知如何安慰了。”
宫识鸢站在马车前,轻拍着趴在自己身上,无精打采的宁为伊。
“丢人现眼。”
柳凝凝站在一旁,默默给出评价。
宁为伊瞬间炸毛,噌地一下,起身,目光直直射向柳凝凝,不过看着柳凝凝眉宇间的担忧和不舍,冷哼一声,继续趴回宫识鸢的肩头,决定不同口是心非的柳凝凝一般见识。
“柳凝凝,我知晓,你就是嫉妒我抱着姐姐。”
宫识鸢拍着宁为伊背部的手一顿,瞬间哭笑不得,双手扶着宁为伊的双肩,将她从自己肩头扶正,道:“好啦,我也要走了,过段时日我就回来了,不要担心。”
说完,目光移向宁为伊身后,明明眼带担忧看着自己,脸上却是故作满不在乎的柳凝凝,无奈一笑,启唇嘱咐。
“凝凝也是,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
柳凝凝听着宫识鸢直白的话,目光幽幽地看向她,冷哼一声。
“本小姐
还用你担心,倒是你,去那般地方,可不比在京中,别回来的时候,我都不认识了,到时候本小姐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好,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宫识鸢听着柳凝凝另类的担心之言,歪头一笑,含笑着回复。
“主子,东西都已经装走了,大人说可以出发了。”
香云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到几人身边,向宫识鸢请示道。
“这下真的要走了。”
宫识鸢和宁为伊还有柳凝凝,以及不远处的红娘等人挥挥手,转身,朝着站在车边,等待自己的付斟时走去。
“哥哥。”
将自己的柔荑交到付斟时手上,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将头探出来,再次和宁为伊、柳凝凝挥手告别。
直到马车驶出,宫识鸢看不见那两人,才将自己的头给缩了回去。
“哥哥,我们大约要多久才能到呀?”
“快马加鞭,大概也要五日,更何况我们还带着这么多东西,估计最快也要七日。”
“竟然要这般久。”
宫识鸢听言,叹息一声。
此时城门的城墙之上,宫扶清负手而立,站于其上,静静地目送着自家姐姐的马车驶出京城,踏上前方西南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