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识鸢对于白念这种即使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如此残忍的结局,却仍旧义无反顾替柳洛挡刀的行为不允以置哸,毕竟每个人选择具象化爱的方式不同。
看着白念的结局,死后不过一席草席加身,甚至连个祭拜人的地方都没,只感心中感慨万千,更是对现如今执掌朝政的拓跋氏的冷血专权有了些体会。
“哥哥,谢谢你。”宫识鸢抱着付斟时,由衷地感叹自己的幸运。
“你和柳洛这般推一个替罪之人出来敷衍太后,太后难道无动于衷?”宫识鸢还是有些担忧。
“小九,太后还需要柳家,也需要一个人人来牵制柳家,这是一个很好的把柄,但是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的。”付斟时语带嘲讽。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九千岁,虽说执掌半边天有些夸张,但也不是太后能随意动的,所以小九不必太过忧心。”说着,一边将宫识鸢从锦被中挖出来,一边吩咐安生:“备水,传膳,还有将小九的药取来。”
待安生领命离去,付斟时走至一旁的云雷纹漆架上一一取下宫识鸢的衣物,回到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旁,替宫识鸢套上
一件蓝色银丝暗纹无边裙,配上一同色系淡蓝金边腰带,再系上一白脂镶金玉佩。
付斟时正低头替宫识鸢整理腰间玉佩下坠流苏之时,安生带着几名侍女鱼贯而入,来到拔步床外,静候两位主子洗漱。
“听安生说你已有几日未去自己最喜爱的茶馆听书了,今日我正好休沐,带你出去逛逛,想来你会喜欢。”付斟时半蹲于榻下,一手拾起床榻下方台阶上的绣有淡粉莲花的乳白色绣鞋,一手捉住宫识鸢纤细的脚踝,替她套上鞋子。
付斟时起身,对身后端着洗漱用具的几名侍女挥挥手,示意她们进来,然后转身走至屏风外,来到外室,坐于餐桌前,等宫识鸢洗漱结束出来。
这边厢,宫识鸢从榻上起身,用温热的帕子擦了擦脸,终是没忍住心中好奇,对安生问道:“你知道大人今日要带我去何处嘛?”
“大人的心思奴一向不知。”安生边说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一点也不知晓。
“算了,他这人,不想让谁知道的时候,谁也猜不透,我且只管安心出门就好。”宫识鸢放下帕子,漱了漱口,向外室走去。
“哥哥今日这般
神秘,是要把小九带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宫识鸢向着端坐于桌前等待自己的付斟时打趣。
“夫人只管放心,为夫总归不会将夫人卖了去。”付斟时无奈一笑,拉过宫识鸢坐于自己身侧,将熬好放在一旁已经冷却至温热的补药放于宫识鸢面前。
宫识鸢看着自己面前这黑乎乎的汤药,对着身侧的男人眨巴眨巴大眼,卖萌道:“我觉着我身子已经大好,所以……”说完,宫识鸢用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动静,偷偷将汤药推离自己。
“乖乖喝药,大夫说你此次生病,便是因为之前身体底子有所亏欠,才会如此容易受寒,这是补药,调理身体用的,喝完便带你出门。”付斟时将宫识鸢推药碗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抵碗沿,止住它继续远离桌边。
宫识鸢看见视线里突然出现的玉笋般的手指,便知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嘟了嘟粉腮,嘟囔道:“好吧。”
宫识鸢一鼓作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将其重重放于桌上,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付斟时,还颇为骄傲地挑了挑眉。
付斟时执筷,夹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虾饺,送到宫识鸢
嘴边,夸赞道:“我们小九真棒,吃个虾饺缓缓,吃完我们便出门。”随后回头冲一旁的安生比了一个手势,安生悄然退下。
“哥哥,我吃好啦。”宫识鸢放下碗筷,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付斟时。
付斟时看着宫识鸢迫不及待地模样,摇头失笑:“走吧。”
付斟时带着宫识鸢穿过院侧长长的抄手游廊,来到大门前。只见朱红大门前,层层台阶下,安生正牵着一匹威风凌凌的银鬃马。
只一眼,宫识鸢的心神便被此马吸引。
只见此马约有一人高,四条腿结结实实,蹄子又大又圆,身上的毛像炭火一样红,脖上那排长鬃却是银灰的,十分醒目。
宫识鸢惊喜万分,扔下付斟时就跑去围着骏马转了一圈,回头欣喜地看向付斟时。
“哥哥,这马好生漂亮,今日我们骑它出行吗?”
“嗯,今日带你试马,喜欢的话便是你的了。”付斟时从容地走下台阶,看着小姑娘兴高采烈的模样,素来冷冽的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温柔。
付斟时来到马边,接过安生手里的马鞭和缰绳,左足认蹬,右足登地,右腿跨鞍,一个帅气地翻身上马,
左手持缰绳,右手伸出,送至宫识鸢面前。
宫识鸢将自己的嫩白小手放于付斟时骨节分明的掌心,付斟时扣住手中的柔荑,一个巧劲,将宫识鸢拎至自己身前,圈于自己怀里。
“大人,这马可有取名?”宫识鸢调整坐姿,靠在身后男人宽厚的胸膛中。
“还未,夫人可要赐名?”
付斟时扬起手中马鞭,对着马臀一挥,此马便奔腾起来,两边长长的银灰色长鬃在安生面前一闪而逝,安生抬头望去,只剩一道红色残影和些微银色闪烁其间。
宫识鸢感受着劲风拂面,刮过脸颊带来的微微刺痛感,享受地眯眼,紧贴身后男人的胸膛,“大人今日除了准备送马这一惊喜外,可还有其他?”
宫识鸢心中隐有期待,早上白念一事对自己的冲击也已因付斟时准备的惊喜冲淡,现在只余满心欢喜,对于即将去到的地方的满心期待。
“自是还有的,不过小九,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且等着,自己揭晓不是更好。”付斟时显然不准备轻易向宫识鸢透露今日行程。
宫识鸢坐在前面,听着身后付斟时被风吹得有些消散的回答,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