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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斜斜照进来,宫识鸢看着光晕中的付斟时,突然想起那夜满天繁星,他站在窗户外面,轻唤:“小狐狸。”月白落在他身上,泛着幽冷的光晕,用他身上的冷梅香如出一辙。

    他低低催促道:“识鸢?”

    宫识鸢回过神来,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摸索着那只木雕小狐狸,轻点了点头。

    面上是答应了,心里却是忍不住想,那将军府在春熙街,距离提督府足足有半个京城那么远,纵然那柳凝凝不肯善罢甘休,可也总不能天天在提督府门口守着自己吧。

    付斟时以为依着宫识鸢那般怂的胆子,自己这么说,她这几日应该会乖乖的待在提督府里。可也只是他这般以为罢了。

    没过几日,宫识鸢便在提督府待厌了,正好前些日子当了一支发钗,还剩下些钱,听说春辰路上的茶楼里,新请了一位说书先生,讲的评书跟是新奇,便择了一天气尚好的日子,想要出去逛一逛。

    正门肯定是不能走了,罗管家那般忠心的奴仆,被他瞅见一片衣角立马就能去禀报付斟时。

    思来想去,宫识鸢一路慢悠悠的逛到花园去,躲开路过的下人,择了一到

    隐蔽的矮墙,旁边还有一颗矮树,她眯着眼打量了一会,若是自己努把力,应该是能翻过去。

    一只手攀着矮树树杈,一只手撑着矮墙,她正在用力时,忽的听到一声清脆的咔擦声,愣了愣,还不待她反应,腰间便传来一阵剧痛。

    “惨了惨了,闪到腰了……”

    稍微动一动腰间就痛的厉害,动是肯定不能动了,只能寄希望于哪位路过的下人能将她救下来。

    今日天气格外的好,万里无云,太阳能坦率的落下来,晒的人眼前发昏,卡在矮墙和矮树中间,这个姿势着实尴尬,起初她寄希望于路过的下人能够一个丫鬟,可随着双手双脚逐渐的发抖,她哀嚎一声:“是个人就行了,能将自己救下来就行了……”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还有一姑娘骂道:“够不到,你在站起来一点……蠢货,你能不能站稳一点,你想摔我死啊……”

    她凝神听了一会,确定了声音是从墙外传出来的,稳了稳捏住树杈的手,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到一袭红衣裙摆在墙头摇晃。

    那姑娘是谁,为何要翻墙,眼下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清了

    清了嗓子,道:“姑娘,你慢点,翻过来了,顺便拉我一把。”

    她自觉自己的声音已经说的很柔了,可那姑娘还是被吓了一跳,站在墙头摇了摇,直直的摔了下来,中途还很是仗义的拉了她一把,两个人直直的跌了下去。

    宫识鸢被摔的七荤八素,半天没缓过劲来,太阳落在她脸上,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刚想要爬起来,腰间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阴影落在她身上,她抬手遮了遮太阳,看清那姑娘的脸时,愣了愣。

    老天对她着实是有些好,来救她的人确确实实是位姑娘,但她委实没想到这姑娘竟是柳凝凝。

    眼下这种情况着实尴尬,她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目光同柳凝凝对视在一起。

    见到让自己从墙头摔下来的人是宫识鸢时,柳凝凝也是愣了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墙外传来柳凝凝下人的声音:“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柳凝凝翻了翻白眼,冲着墙头喊了一声:“你们这群蠢货,下次能不能小心点。”又低头看着地上的宫识鸢,目光在她痛苦的脸上转了转,落在她有些不自然的腰间,似是明白过来她为

    何要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当下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宫识鸢一只手垫在腰间,即使一向脸皮有些厚,此时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宫识鸢很快镇定下来,此处是提督府较为偏僻的地方,周围半个鬼影都见不到,想要大声呼救显然是不可能了,自己又动不了,跑的话更是不可能。

    思来想去,她觉得柳凝凝同自己有些过节,这种时候自己肯定不能慌张,更不能露出一丝胆怯,否则那柳凝凝估摸着会变本加厉的待自己。

    眼下这种情况,定然是要装的,装出寻常的样子,像是在大街上碰到熟人一般,方才能够唬住柳凝凝。

    心里斟酌了一下,如何来个开场白,眯着眼睛望见柳凝凝去摸腰间的银鞭,连忙干笑一声:“啊,原来是朝阳公主,今日天气甚好,郡主也来此处翻墙啊?”

    柳凝凝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是啊,好巧啊,提督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尴尬的地打着哈哈:“没什么事,方才翻墙时不甚闪到腰了。”

    柳凝凝从腰间拿出银鞭,在手里把玩,脸上的冷笑更加浓郁起来,阴阳怪气道:“噢,原来

    是闪到腰了啊,那需不需要我帮帮郡主。”

    柳凝凝说着走近了两步,太阳从头顶滑过,晃的宫识鸢眼睛有些刺痛,没敢闭眼,连忙抬手遮了遮,客气的笑了一声:“不用不用,我没什么大事,在这里躺一会就好了,不劳烦郡主了。”转瞬又道:“郡主来提督府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郡主不用管我,快去处理事情去吧。”

    柳凝凝冷笑了一声,扯了扯手中的银鞭:“我今日就是来找夫人的,夫人不知道吗?”

    然后,宫识鸢还来不及叫唤一声,就被捂住了嘴。

    然后,宫识鸢就被掳了。

    宫识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晕过去的,更不知道,柳凝凝是如何在大白天里,将她从提督府运出来的,一切好像都发生的莫名其妙。

    宫识鸢是被一盆拔凉拔凉的冷水给泼醒的,泼水的人想来是颇有经验,方位和力度什么的把握的十分到位。一盆谁泼下来她一个激灵登时转醒,大口大口的呼吸里,心跳都加快了些。

    待的缓过来些,她看清身处一间小黑屋里,墙壁上点了两支幽幽的烛火,她轻动了动身子,想要爬起来,腰间的疼痛却是更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