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那两只冬瓜饺子噎得她胸口有些难受,回到院子里,便让花穗沏了一壶热茶,一口气喝了两杯,方才觉得好了一些,身上那些莫名的冷意也是消散了不少。

    捧着茶杯坐了一会,翻开话本看了两页,突然想起付斟时吓唬自己的那个瞎话,随口问花穗:“你是否知道几年前,有官员被抄家?”

    花穗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会不知道,当初这件事闹的风风雨雨的,那官员还是我们国家派来这里的使臣。”

    宫识鸢愣了愣,又些没明白过来,花穗望着她这幅样子,也是愣了愣,道:“姑娘难道忘了吗?两国交好会派官员常驻,当初派到我国的那位官员同姑娘还有些交情,至于那位被抄家的官员,听说是窃取了军事机密,惹怒了皇上,才被满门抄斩。”

    顿了顿,又轻叹了一口气:“那时,大人还是镇国大将军,当时奉命去抄家的正是大人。”

    寒意顺着脚踝一路爬了上来,宫识鸢捧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两滴茶水洒落在话本上,一点一点将字迹晕开。

    看着她这幅样子,花穗疑惑的皱起眉头,轻唤了一声:“姑娘?”

    她平时吸了

    两口气,面上若无其事翻了一页:“无事。”

    花穗望着她好半晌,突然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听说,那位官员无意中知晓了,皇上要发动战争的消息,官员费尽心机查到了布兵的一点蛛丝马迹,可还未将消息传出便人知晓,一纸奏折,将他全家老小丧了命。”

    宫识鸢皱皱眉:“率军打我国的人,也是付斟时?”

    花穗摇摇头:“这个倒是不是,当时皇上御驾亲征,在快要攻破我国的娘子关时,大奉朝那边突然发动攻击,而应战之人正是当时的镇国大将军。”

    宫识鸢点点头,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些:“那后来呢?”

    花穗摊摊手,无奈又不甘道:“我国兵弱,这场战争我国被打的措手不及,自然是节节败退,没过多久就败了,但当时御驾亲征的皇上突然患了风寒,在出征路上就驾崩了。”

    两国合并成一国之后,因是宫扶清拥有正统的皇家血脉,便被太后留在了身边,彼时宫扶清到底还是一孩子,吵着嚷着要姐姐。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一向冷面无情的拓跋氏,破天荒的有了几分人情味,便也将九红公主留了皇宫

    里,至于九公主其他的兄弟姐妹,要么是被送出去和亲了,要么是被送到偏远地方,当一个小小城主去了。

    这到底是拓跋氏的手段,相当于是变相的流放。

    听到这里,宫识鸢一时愣了神,一是因为自己竟还其他兄弟姐妹而感到惊讶。

    她被唤作九公主,排名上是老九,可这么长时间,除了宫扶清便再也没见过其他人,以为是上面八位哥哥姐姐都夭折了。

    虽说听起来,这个想法有些荒唐,可在后宫这种心机颇深,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而使出各种手段,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神奇的地方,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另一个是宫识鸢感叹,相比较之下,如今自己和宫扶清已经算是过的好的了。

    她到底不是九公主,对于那种破国的悲伤没有太多的深切感受,花穗说起这些事情时,她更多的还是当成一个故事来听一听。

    只是,关于付斟时抄家这件事,让她心里更加纠结了一些。

    她向来觉得自己是一个爱恨分明的姑娘,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两种泾渭分明的感情,想要分清楚应当是极其容易的。

    可眼下这种情况

    ,着实让她不知该如何下去。想要重新审视这段感情,都不知道应该从何处开始。

    她烦闷的揉揉眉心,一咬牙,她想,什么事情看缘分,做推演算卦这一行的,应该对天命这种事情多信服几分,该知晓,什么可违,什么不可违,一切随缘,何苦给自己找一些头疼的事情出来。

    第二日,付斟时便将她叫了过去。

    她站在距离桌案五步开外的地方,声音闷闷的:“大人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付斟时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轻皱了皱眉,很快便松开,声音淡淡的:“过来替我研墨。”

    想起付斟时将头颅挂在城门上,她身子就忍不住抖了抖,犹豫了一会,迈着小步走过去,研墨时,她忍不住偷偷看着付斟时。

    心想,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当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回想,以前付斟时待自己的种种,心里竟是升出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那些想法,试图反驳那些关于付斟时不好的事情。

    宫识鸢并不知道,这种事情,就好比抛一枚同板来做决定一半,当你想要抛第二次的时候,心里就有答案了,只是内心接受不了罢了。

    付斟时

    没抬头,但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在文书上写下两个字,声音淡淡地问:“你在想什么?”

    她蓦的回过神,看了付斟时一眼便连忙将不慌移开,含糊不清道:“没想什么,就是随便想想。”

    付斟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像是随口一问一般:“你今日好像很怕我?”

    她琢磨着这句话同上一句话有什么联系,当即,想也没想就开口道:“怕……”说完,又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不怕,不怕。”拿捏了一番付斟时的神色,“我怎么会怕大人呢?是吧,大人待我这么好,我感激大人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大人。”

    然后,付斟时又不说话了,低着头在文书上写写画画。

    付斟时不说话,她便是揣摩不出付斟时此时的情绪,更看不出付斟时在想些什么。

    但眼下这种情况,若是不说话,难免有些尴尬,她想了想,道:“我昨天夜里刚看完一本话本,故事写的还不错,大人想不想知道是一个什么故事?”

    不等付斟时说话,她已是自顾自地说道:“是一个仙侠故事,也就是天上的神仙的爱恋的故事,话说有一飞升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