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似是也听出了宫识鸢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朦胧泪花的眼睛里露出激动的目光,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一个劲的磕头:“求求夫人救救我哥哥。”
宫识鸢轻皱了皱眉,将小宫女从地上扶起来:“你先起来慢慢说你哥哥怎么了。”
小宫女刚要说话,看到了那两侍卫,犹豫了一会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宫识鸢转过头看了看侍卫,轻点了点头跟着小宫女走远了些。
小宫女哭的泣不成声,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好在宫识鸢理解能力不错,原来方才在祭台上被抓的钦天监小官就是她的哥哥。
小宫女紧紧的拽着宫识鸢的衣袖,抽噎着哀求道:“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若是他出了事家里的香火就断了,夫人神通广大,求求夫人救救我哥哥吧。”说着,就要再一次跪下。
宫识鸢连忙拉住她,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会,见她哭的可怜,没办法轻叹了一口气道:“行吧,我试试,你先起来。”
小宫女立马眼角带泪的笑了起来,“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宫识鸢淡淡打断她:“你
先别谢我,我也只是说试试,能不能将你哥哥救出来,我也没有把握。”
小宫女很是聪慧,听到宫识鸢这么说,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道:“夫人神通广大,奴婢相信夫人能将奴婢的哥哥救出来的。”
听到这话,宫识鸢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她本就插不了手,在祭台上给太后下毒,还当场搜去了被调包的香,如此大的罪名,宫识鸢虽说答应了下来,可到底如何试试她也不知道。
一番思索之后,她决定先去找一找付斟时,拉着小宫女要往回走时,两名侍卫突然挡在她们身前,弯腰行礼问道:“夫人要去哪里?”
宫识鸢皱着眉,声音冷冷清清道:“回去,去找你们大人。”
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开口道:“我们奉大人的命令互送夫人回去,若是夫人没有回去,大人怪罪下来……”
宫识鸢不耐的打断他们:“那就说我硬要回去,你们拦不住。”说完,推开侍卫刚走没两步,两人又追了上来。
脑袋垂的更低了些,“夫人莫要让属下们为难。”
宫识鸢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拉着小宫女抬脚就走
,两人又追了上来,挡住了去路。
被三番两次的阻拦,宫识鸢也是有了几分脾气,眯着眉眼望着两人:“你们确定要阻拦我?”不等侍卫回话,她已冷冰冰的开口:“我是你们大人的夫人,你们敢拦我,信不信我去你们大人面前告状?”
侍卫犹豫了一瞬,还是将道路让了出来。
两人跑回祭台,隔了老远便听到渗人的哀嚎。
转头看去,小宫女紧紧的跟在自己身后,早已经泪流满面,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身来,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
宫识鸢捏了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没事的,你哥哥会没事的。”
鼠刑是所有拷问刑罚里最为恶心的一种。
在一端开口的铁箱里装满老鼠,将开口的那一端扣在受刑者身上,然后在铁箱上方点火,令箱子的温度升高,铁箱里的老鼠受不住炙热的烘烤,为了逃命便会在受刑者的身上疯狂撕咬,而同时,受刑者的皮肉也随之会被烤焦,痛苦更增。
小官哀嚎着,红着眼眶,捏紧拳头,指甲嵌入肉里,血水从拳头里流淌了下来,他终是忍受不住,哀嚎着求饶道:“我说,我说
,快停下。”
付斟时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闻言,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人将小官身上的铁箱拿开。
铁箱里瞬间窜出一只巴掌大小的老鼠,原先面目清瘦的人已经满背的伤口,一股清烟升起,带着皮毛被烤焦的味道,靠的近的大臣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
小宫女看见了这一幕,吓的手脚冰凉的瘫软地坐在了地上,说不出话来。
凉风吹着她颊边的泪痕,有些刺痛发痒的感觉,她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哥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付斟时抬起头,刚要审问,目光正好对上了宫识鸢的眼神,他眼底有些错愕,似是没想到宫识鸢又突然折返。
凉风吹乱宫识鸢的长发,她紧抿了抿唇,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中露出恐惧和厌恶。
付斟时收回目光,恢复了地狱般的阴沉脸色,走下那三步台阶。
小官吃力的抬起头,半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付斟时道:“是有人派我来的,他给我那些香,让我来刺杀太后。”
他目光冷冷的望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官,嗓音冷漠至极地开口问:“是谁派你来的?”
就在小官
要说话时,口中忽然口吐白沫,眼睛死死的盯着付斟时,轻抬了抬手,当场死亡。
这一切突如其来,付斟时阴沉着脸,目光冷冷佛扫过站的远远的一帮大臣,压着怒火下令彻查。
坐在祭台高台上的太后,端着一杯茶水,看着惨死的小官,目光有些复杂。
眼前茶烟袅袅升起,目光移到远处的宫识鸢身上,茶水入口,她似是嫌烫的推到了侯在身旁的小公公手中的托盘里,狠狠瞪了宫识鸢一眼起身离开了。
那一眼,正好被宫识鸢看到,她转过头看着地上的小宫女,轻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在太后眼里,自己的嫌疑最大,可眼下自己又能怎么解释。
没想到没将小宫女的哥哥救回来,还把自己还搭进去了,这买卖做的真是不值。
抬手轻拍了拍小宫女的肩头,宫识鸢强撑着力气拖着身子走到付斟时身旁,低着头不去看他,声音闷闷地问:“大人能否给小官留一个全尸,让那小宫女带回去安葬,也算是给家里一个交代。”
付斟时抬眼看了远处跪坐在地上的小宫女一眼,收回目光看着宫识鸢,嗓音有些低沉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