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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买一串嘛

    拓跋氏看着她,眉眼却松开,眼中的滔天怒火化作唇边冷笑,对着身边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随后端起桌上的茶水,握着茶盖,浮了浮杯中一片嫩叶,隔着朦胧茶烟,似有若无的撇了付斟时一眼。

    “莫说本宫拂了你的面子,寿康宫上下七十余人找个整整一早上也未寻得半点影子,你站在院子里瞧了瞧太阳就能找出来,莫说本宫不信,在场的这七十余人又有几人会信?”

    她抿了一口茶,声音压得柔柔的续道:“你啊就是性子太软了些,爱给人出头这毛病怎么也改不了,你这样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说罢,啪一声将茶杯搁在桌上,拓跋氏冷笑着望着宫识鸢,嗓音噙着冻人的嘲讽:“本宫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替你好好治治,待会若是容嬷嬷回来了,没找到那支发簪,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毕竟只有这样你才记的清楚。”

    凉风拂来,卷起地上的枯黄落叶,天上的云彩被吹开,太阳落在琉璃瓦片上折射出刺眼的散光。

    宫识鸢微眯了眯眼眸,站在太阳地上望着拓跋氏,心里吐槽这老妖婆还真会说,脸上却攒出几分自信的笑来

    。

    不多时,容嬷嬷笑着跑了回来,手中高举着一支发簪,在太阳底下有些耀眼:“找到了,找到了。”

    她跑到大厅里将发簪交到拓跋氏手里,“确实如少监夫人所言,发簪在梳妆台后面找到的。”

    付斟时猛的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宫识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宫识鸢得意的眨了眨眼,负着手小步蹭了过来,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付斟时收回目光,语声淡淡的评价了一句:“还行。”

    她撇撇嘴,小声嘀咕:“承认别人优秀有这么困难吗?”

    她以为付斟时没听到,身边安静了一瞬,她听到一句:“是很难。”

    拓跋氏仔细看了手中的发簪,确实是她常戴的那一支,她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容嬷嬷,那眼神好奇在问:“这小丫头真算的这么神?”

    见容嬷嬷轻点了点头,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端了端架子,不情愿道:“她的命,暂时留下来了。”

    小宫女红着眼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谢皇后娘娘饶命。”

    又转过身对着宫识鸢磕头道:“谢少监夫人救命之恩……”说着,又磕了两个。

    大理石地砖被磕

    的砰砰作响,吓的宫识鸢连忙将她扶起来。

    拓跋氏冷眼看着两人,淡淡的挥了挥手,道:“行了,既然发簪已经找到,你们都下去吧,少监大人和夫人也回去吧。”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

    宫识鸢也正要走,忽的就听到付斟时淡淡道:“太后娘娘这就走了?”

    拓跋氏转过头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怒火,却弯起嘴角:“少监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付斟时抿了抿唇,对上她的眼眸,语声淡淡:“在下并没有觉得不妥,只是我夫人一大早来到宫里帮太后找会了那只簪子,如此就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顿了顿,又轻笑了一声,补充道:“当然,我夫人不缺吃不缺穿的,黄白之物更是不缺,纵然太后不赏赐什么倒也不稀奇,只不过若是传了出去,就不太好听了,太后说是不是?”

    袖子宽大,拓跋氏藏在里面的手紧紧的捏成一个拳,颊边肌肉突兀的跳动了两下。

    她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轻皱着眉抬起头来,望着宫识鸢道:“少监大人说的极是,是本宫考虑不周了,既然比如,本宫方才想了想,钦天监的官职还空着,少监

    夫人不如就做个女官如何?”

    宫识鸢抬眼去看付斟时就,见他没在说话,方才行礼道谢。

    回去的一路上,宫识鸢都很高兴,甚至在轿子哼上了小曲,望着轿窗外面,时不时的还唱一两句。

    付斟时终是忍不住了,放下了书卷:“你知不知道钦天监是个什么官职?”

    她收回目光望着付斟时愣了愣,“不知道啊,是个什么官职?我记得好像是算命的。”

    听到这句话,付斟时被气笑了,嘲讽道:“不过是一个没用的虚名就让你高兴的像个傻子一样。”

    她又愣了愣,终是反应了过来,眉眼却弯了弯,颊边梨涡艳丽动人的深了下去,笑着说:“你懂什么,我压根就没为那个高兴。”转过头看着窗外,“我高兴是因为我今天救下来一个人哎,一个人,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让付斟时很是意外,看着她的背影,长发轻窗外的风吹得轻轻晃动,舔了舔唇,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她用笃定的口吻道:“算了算了,你应该是不会知道的,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付斟时眉宇间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几分柔和,硬生生的给挤了回去,目光更冷了

    些,捏紧手中书卷道:“宫识鸢你是不是不怕死?”

    宫识鸢被吓的缩了缩脖子,转过头看着付斟时赔笑了两声,眼角余光似是撇到了什么东西,她抬手指着窗外,“我想吃那个。”探出头对着侍从道:“停车,停下来……”

    付斟时望她手指的方向望了望,是一小哥在卖糖葫芦,他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缓缓道:“你有钱?”

    宫识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全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沉思了一瞬,她挤出一个笑来,讨好的蹭了过去,摇着付斟时的手臂:“大人,你最好了嘛,一串糖葫芦花不了几个钱,就买一串嘛,好不好嘛。”

    付斟时瞟了一眼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轻挑了挑眉:“你不怕我了?”

    她立马跳起来拍马屁,一边比划着一边道:“大人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怕大人,我对大人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拍的投入,丝毫没注意到付斟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慢悠悠地打断她:“不买。”

    娇子轻缓了缓,她差点没站稳摔下去,揉着手肘问:“什么?”

    付斟时抬起头重复道:“我说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