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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苏苏说服不了老神医,便想着换一种方法,如果他们找不到人,那不如让他们自己上门来。

    没有苏十三在,沐苏苏不少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正在她着手放出消息时,苏十三却是找上门来了。

    “少主。”苏十三恭敬地跪在地上,“此等事情何必劳你亲自动手。”

    沐苏苏却并未接话,而是看着苏十三,淡淡说道,“你走吧。”

    苏十三蓦地跪下,猛地磕头,“属下知错了,少主想怎么惩罚都可以,只求少主不要赶属下离开。”

    对于苏十三能够进南云,沐苏苏并不觉得惊讶,甚至有几分了然。

    只是就算她目前很需要人手,沐苏苏也不会留下有二心的人,“你既喊我一声少主,便也该你的主子是谁,回去他的身边吧,我并不想与你计较。”

    苏十三猛地拔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手发力,“属下进南云并非柒主子的意思,属下的名字是少主赐予的,命自然也属于您。”

    “住手。”沐苏苏微蹙眉看着苏十三,顿了一下才说道,“既然想留下,若是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你也不用再回来了。”

    苏十三眼眸闪过一抹欣喜,目光炯炯,十分郑重

    地说道,“属下只忠于少主一人。”

    沐苏苏微颔首,她一向觉得信任是相对的,若是你不相信,那即便成为真的也不会信服甚至还会猜忌。

    “你把消息递送出去。”沐苏苏说道。

    只要她成功将消息发送出去,依着萧江宴对原主的执着程度,他绝对会亲自上门,这一点不需要怀疑的,沐苏苏微眯眼看着苏十三离去的背影。

    这也是一个试探,苏十三是柒的人,若非柒愿意,他便是想回来也是回不来的,柒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尚摸不透,只是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心里一阵悸动,沐苏苏有些无言的看着暗下来的天空,曙光就在厚实的云层之后,不是消失了,不过是被暂时遮掩住罢了。

    既然做好安排,沐苏苏就暂时在城主府附近驻留下来,这里有大批量的病患,只是他们并非汇聚一起,而是留守各家闭门不出。

    沐苏苏将目光转向懒洋洋的老先生,提醒道,“老先生,我们该干活了。”

    这里的人戒备心太重,不愿意出门却依旧心善,以为敲门的沐苏苏是来讨食的,里头有小声的议论声,而后从门缝里头递出一块馍馍,十分踌躇地

    说道,“我这儿口粮也就勉强糊口,能给的就这么多了,赶紧回去吧。”

    沐苏苏看着那油纸包裹严实的馍馍,愣了一下才将东西推回去,“我并非想要食物,我是一个药童,身边是我的师父,刚进南云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馍馍被收了回去,门‘嘎吱’地合上,随后便是一阵沉寂,久到沐苏苏以后他们不会再有回应的时候,门开了。

    “两位大夫,请进。”开门的是一个瘸腿的青年,十分有利地邀请。

    沐苏苏看向老神医,老神医不耐烦地点点头,而后跟着一道进去。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两口子,不远处的实木桌上摆放着两个明显很新的牌位,沐苏苏快速扫了一圈,心里有几分底。

    “某要靠太近,您的命可比我珍贵多了。”青年自嘲地说道。

    老神医扫了他一眼,不予做法,但神态明显是不以为意的。

    男人的妻子却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眼眶微红,“某要咒自己,你要是走了,你要我怎么办。”

    男人失笑地摇了摇头,低声重复道,“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如何能够担负起这个家庭,不过是个累赘罢了。”

    女人哭着眼睛默

    默背过身抹泪,微抽动的肩膀足以窥见其心里的悲凉和难过。

    沐苏苏看着他们惺惺相惜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微叹息一声,轻声说道,“大夫还尚未诊断,怎可如此自弃。”

    说着就将目光投向老先生,其余两人也同时看向老神医。

    老神医一口糕点卡在喉咙,慢条斯理地拎出水囊喝了两口,这才缓和了一下。

    被三个人盯着,老神医嘴角微抽,看向沐苏苏的目光仿佛在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才不会出手。’

    沐苏苏自然看懂了这眼神,默默比了个二,那就是两只烧鸡,眼见老先生并不满意的样子,她又多竖起一只。

    老神医这才满意地挪走视线,清了清嗓子,撇了一眼男人的腿,而后说道,“这腿伤也不是不能治了,男子汉大丈夫没点志气。”

    青年震惊地瞪大眼睛,激动地说话都结巴了,“这、您说的是真的吗?”

    女人亦然激动地上前,喜极而泣,生怕热老神医不悦,颇为手无足措地说道,“有救了,神医在世呀。”

    老神医微挑眉,并不以为意,他避世这么多年神医名号早就被人遗忘,女子根本不识得他,在普通

    人眼里,凡是能治好病的都是神医。

    毕竟这人世间小小的风寒感冒都能要去人半条命,沐苏苏心里只是了然,只是看着老神医的目光多了些许期盼。

    看着目光发亮的沐苏苏,老神医心里颇有几分得意,又忍不住在内心嘀咕,他可不吃这一套。

    “躺床上去,把裤子脱了。”老神医说道。

    女子没有怀疑地带着沐苏苏去了隔壁的客房,目光却是频频地转向主屋,眼里满是担忧,说到底还是害怕的。

    “我去给你们端些热食。”女子坐立难安,索性站起来说道。

    沐苏苏知道他们口粮格外紧张,便委婉地拒绝了,“我们来时用过午膳了,不必劳烦了。”

    女子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女子名为温婉,男人唤张唯。

    他们一家七口人,两位老人最先扛不住,作为孝子男子跑遍了县城,过于着急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腿脚,随着南云的形势越发紧张,他们甚至连出门都不敢了,也就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最初他每晚都会被疼醒,躲在柴房满地打滚,生怕我发现,而我只能偷偷抹泪,却什么都做不了。”温婉抹着泪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