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白尘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敲开了张团长家的门。银行副行长李贤学是李雪的亲弟弟、李团长的小舅子,要不是沈应催得紧,他也不能过来找人帮忙。
张团长没有联想到钱是沈应需要,白尘也没说。还被调侃道是不是找了媳妇儿忙着送彩礼去,他支支吾吾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李贤学恰好在姐姐家吃饭,听说了他的需求,当即应下。两人开着张团长那辆吉普,去银行取完钱。来来回回也就用了十来分钟。
“这车确实不错,贤学哥你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
白尘在部队待得习惯了,加上父母也是城里人,很少会去乡下。但知道等车坐车的很麻烦,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睡会儿。
李贤学很客气的点点头,答应下来。问了不少人,才知道沈家庄怎么走。
......
姜语见男人和沈大牛、沈建国在家里帮忙卸买回来的砖瓦,帮不上什么忙,拿起买来的书看了起来。沈年年知道妈妈讲故事好听,缠着她要听。
一个又一个,直到听到外面有吆喝着卖糯米的,姜语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书问:
“年年,你想不想吃糯米糕?”
听到有吃的,沈年年立马精神了。仰着圆圆的小脑袋瓜,眼神里多是期待:
“比绿豆糕还要好吃吗?”
他以前从来都没吃过这些所谓的糕点,自从妈妈躺了几天下床后,才吃上了各种好吃的。想起绿豆糕的甜香,口水在嘴里打转转。
“我觉得都还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爱吃的口味,比起绿豆糕,她还是比较偏爱糯米糕的。
沈年年疯狂点头,既然妈妈说味道都差不多,那他还蛮想尝尝的。
姜语揣上零钱,寻着声音去找卖糯米的小贩。听着声音越来越远,一口气追到了村头,要了五斤,总共花了不到一块钱。
拎着沉甸甸的米,喜滋滋的往回走,被一阵声音喊住:
“同志,你好。”
白尘坐着车,一路颠簸,差点给他屁股颠下来。李贤学只把他送到村口后,就扬长而去了。
眼前的尘土飞扬迷住了他的眼睛,定定看着荒无人烟的景象,白尘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破碎感。
五分钟后,他才鼓起勇气往前面走。四周全都是低矮破旧的房子,时不时地要注意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一眼望不到头。
白尘不知道在大冬天,村里人基本都不出门。走了很远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又不敢去敲别人家的门,内心直打颤。
眼见有一个女同志出现,一路小跑着上前问路。
姜语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穿着打扮都很时髦,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心想应该是迷了路。
“你好,这里是沈家庄吗?”
村头连个刻碑都没有,他担心走错路,回不去了。见女人点点头,放了心。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长的是真好看啊,皮肤白皙。气质和穿搭看上去也不像是村里人,倒像是下乡的知青。
所以沈应为什么不找个这样的女人呢?以他的自身条件,应该是很好拿下的啊。
“那你知道沈应家在哪吗?”
姜语并不知道他在心里盘算什么,听到是找男人的,忙说自己认识,并且可以带路。
这会儿她还不知道白尘是过来送钱的,白尘也不知道她和沈应的关系。
为了能多了解到这位女同志的信息,白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了起来。见女人侃侃而谈,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同志,你是这里的下乡文青吧?”
姜语刚要解释她是沈应的爱人,白尘打断了她。
“那你知不知道沈应的媳妇儿,听说是沈家庄的泼妇,还是个母老虎,是真的吗?”
姜语满脸黑线。原主的名声这么响,都打到城里去了吗?照这样下去,再等几年,指定能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但是...这个男人是不知道随便评判别人会带来什么后果吗?还是和一个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的人,对他仅有的一丢丢好感荡然无存了。
见她一言不发的样子,白尘继续喋喋不休:
“也对,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城里来的,不清楚这些事很正常。来这里几年了,应该快回去了吧?”
姜语脑袋都要大了,这人真的好吵,怎么才能让他闭上嘴巴。
到了家门口,卸货的车刚好要走。沈应把昨晚的钱先拿给厂家垫付,思索着要不要再去军区找一趟白尘,就见男人出现在自家门前。
“总算是见到你了。”
白尘像是西天拜佛的取经团队,经历了磨难,终于找到了沈应,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似乎是想到了那位‘小知青’,扭头冲着女人笑的格外灿烂,嘴里连连道谢。
“沈应,你都不知道,要不是遇见这位知青同志,我都要丢了。”
白尘诉说着自己的不易,男人的满脑子都是什么知青同志,在哪儿呢?
见女人直挺挺的进了屋,还有一位小朋友嘴里喊着妈妈,他蚌埠住了。
“她...她是?”
从沈应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后,白尘觉得自己应该烂在村头的田里。也反应过来为什么她总是爱答不理的样子。本以为是美女高冷,哪成想啊,一路的坏话,都是当着本人面说的,他可真勇!
“沈应,我把你当好兄弟,没想到你居然敢耍我。”
意识到问题本质的白尘,顶着胳膊肘,要偷袭,被男人轻松躲过。要不是他总在部队说什么那个女人怎样怎样的,怎么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而且这位女同志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他形容的那样,突然明白过来:两人在一起这么些年了,不光没离婚,连三胎都有了,不就是明晃晃的例子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千块钱大钞,递到沈应手里,强忍着心中对战友的愤恨:
“拿着吧,给你媳妇儿买点好吃的补补,这怀孕期间啊,最注重情绪了。你也别总说人家的坏话,让人误会。”
沈应愣了一下,他在外面似乎没说过关于女人的消息,最多就是寄到部队的举报信被一些好兄弟看到,解释两句罢了。
还有,什么怀孕,是那个女人告诉他的?不过他已经很多年没碰过对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