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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愿抬起头来,朝着管家点了点头,“既然遇到了,我带路也可。”

    她不想搭理郑严,但有些人,她知道,完全不搭理也不行,那索性就当他是个顺毛驴吧,她顺着就好了。

    苏愿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并不想再与莫令舟和郑严有过多的纠葛,或者如梦境中结仇。

    他们对她来说,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罢了。

    管家自然不会掺和到小主子们的事情中去,见五小姐应下,连忙笑着告退。

    “还请表妹先带我们去老夫人的院中请安。”莫令舟微笑着说道。

    苏愿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领着两人往松风苑走去。

    莫令舟心下狐疑,明明上元节那日,她对他态度疏离,甚至可以说是避之不及,怎的今日竟是这般的好说话。

    郑严的目光却很是赤裸地落在苏愿的身上,不闪不避。

    苏愿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却也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那道视线。

    因为郑严的目光过于浓烈,莫令舟轻咳了一声,示意他收敛一些。

    郑严却丝毫不在意,只朝着莫令舟眨了眨眼睛,开口道:“我们来得晚,并不知道先生讲了什么,五小姐可否告知一二。”

    苏愿低着头,似是没听见般,并未答话。

    莫令舟见郑严神色不悦,连忙扯住他的袖子,这里是敬文伯府,不是郑南伯府。

    “听说敬文伯还特意请了几位女先生,都学些什么?”莫令舟无奈,为了缓和死寂的气氛,也是属于没话找话,硬聊。

    苏愿轻声回道:“就是些女诫、弹琴、书画而已。”

    “你还会弹琴呢,改日弹一曲来听听。”郑严在一旁插话道。

    这话要是换成从前的苏愿,定是要生气的。

    可现在的苏愿,并不想与他计较,只笑了笑,不理会他。

    郑严还想要说些什么,苏愿却停住了脚步,“前面就是伯祖母的松风苑了。”

    苏愿微微侧过身子,将路让了出来。

    齐氏应该是之前就得了消息,院中的嬷嬷迎了出来,将莫令舟和郑严恭敬地请了进去。

    苏愿转身往书塾走去,人已经带到了,接下来就跟她无关了。

    莫令舟和郑严的到来,对苏愿来说,并无影响。

    但对苏府的其他几位小姐们,倒是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不小的石子,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久久不能平静。

    就连在课堂上,苏玥也要与苏欢小声地嘀咕。

    而苏盈完全是出于好奇,便拉着苏愿和秦瑜然一起八卦。

    苏毓因为早有婚约,她年岁又大了,很自觉地避开书塾的外男们。

    至于苏瑶,苏愿还以为她会不为所动,但其实不然。

    若不是苏愿观察的仔细,也发现不了,因为苏瑶看着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可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她抚琴的时候,比往常多了些技巧的卖弄,就连在书画课上,也比往常表现得更加主动。

    原来未来的秦王世子侧妃,也有稚嫩青涩的时候啊。

    莫令舟和郑严的身份摆在那里,苏府自然不会冷落二人。

    苏雁下学回西府后,就将此事告诉了柳姨娘。

    柳姨娘闻言,立马让佟嬷嬷去前院将苏理叫了回来,细细问了一番。

    只是苏理年纪小,莫令舟与郑严与苏彬等人更亲近,几个人还商量着过几日天气好了,要一起去城郊跑马呢。

    柳姨娘并未因此责备苏理,反倒是叮嘱他要好好读书,便让他回去了。

    儿子走后,她就吩咐佟嬷嬷明日出门去打听定远侯府和郑南伯府的事情,不拘什么,她都要知道。

    最后又看向女儿,心中暗叹,女儿年纪太小了,哪怕再大上个三四岁,她也要着手为女儿准备。

    “我们雁儿只管好好跟着先生学,不用管其他人。”柳姨娘嘱咐道。

    苏雁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两位公子身份高,若是能攀得上自然有好处,但娘亲这般吩咐定是有她的打算。

    东府,春华园。

    应姨娘一边给敬文伯捶肩,一边含蓄地打听着宁远侯府和郑南伯府的事情。

    敬文伯舒服地阖上了眼睛,“有话直说就是了,这般拐弯抹角做什么?”

    应姨娘闻言,心中一喜,蹲下身子,双手揉捏在敬文伯的小腿上,柔声道:“瑶儿年岁也不小了,也该定下婚事了,妾瞧着今日来府中的两位公子家世、品貌、才学皆是上等……”

    “这事以后再说。”敬文伯眯着眼睛淡声道。

    应姨娘却不打算就此作罢,她抬起眸子,柔情似水地看向敬文伯,“老爷,你总说以后再说,瑶儿的事情可耽误不得,我知道,瑶儿是庶女,我不应该妄想,可瑶儿也是你的女儿啊,她若是嫁得好,未来对咱们府上也是助益,不是吗?”

    敬文伯最是受不得应姨娘这份娇柔轻语的模样,不过他也不是那等昏聩之人,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道:“宁远侯府的小公子,你就不要惦记着了,宁远侯夫人可宝贝她这个儿子呢,以后怕是要尚公主的。”

    应姨娘心中虽然有数,却也难免失落,只好继续道:“那郑南伯府呢,郑严是次子,听说也是个庶出……”

    敬文伯闻言,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一把推开了应姨娘放在他腿上的手,冷声道:“这种没根没据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

    说罢,起身离开,没有一丝的停留。

    应姨娘气地扔了一只茶杯,早不复方才那般温柔小意,满面的郁色。

    她又不是胡说八道,郑南伯府的私密也不是无人知晓,郑严并不是郑南伯夫人所生,听说是郑南伯从外抱回来的孩子,养在了郑南伯夫人膝下。

    “姨娘,喝杯茶,消消气。”苏瑶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盏热茶。

    “你呀,怎么不着急。”应姨娘见她不紧不慢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我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苏瑶吩咐下人进来收拾一地狼藉,然后坐在一旁,轻笑道:“姨娘觉得父亲为何迟迟不给我定下婚事?”

    “为何?”应姨娘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