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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这个位置开酒坊是不是偏了些?”绿蘅蹙眉道。

    苏愿轻笑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偏僻些越无妨的,听母亲说,外祖父最开始还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呢,后来还不是有了自己的酒坊和酒楼,生意兴隆。”

    绿蘅点了点头,她对生意之事不懂,既然小姐说可以,那便是可以。

    李掌柜和赵师傅都在,见苏愿来了,行礼打过招呼后,李掌柜先是将这些时日所有的花费一一说明。

    而赵师傅则已经与徒弟和伙计们开始酿酒。

    苏愿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很是满意,一切井井有条。

    最后商定了十日后酒坊正式开张。

    “小姐,外面有人说是从庄子上来的,想见小姐一面。”小伙计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苏愿怔了一下,随意点头让人进来。

    庄子上来的,除了周嬷嬷的人,便只有玲珑夫妇了。

    褚六穿了一身褐色短打夹袄,身体精壮,见到苏愿,行礼道:“褚六见过大小姐。”

    苏愿笑着让他起身,道:“我让忆秋给你捎去的银子收到了吗?”

    褚六颔首道:“都收到了,小的已经赁好了房子,离酒坊不过十余丈远。”

    “玲珑呢,还在庄子上吗?”苏愿问道。

    “是,小的想着将这里都打点妥当再将玲珑接过来,这两日便让她先住在庄子上。”褚六低声道,“小的这次来是来感谢大小姐的,大小姐有任何的需要,只管吩咐小的。”

    褚六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苏愿,若不是苏愿早早地安排了他与玲珑住在庄子上,玲珑腹中的孩子怕是不保。

    小夫妻俩没有经验,并不知道已经身怀有孕,还是到了庄子上,玲珑觉得不舒服,这才发现。

    褚六的语气恭敬又诚恳。

    “你如今是自由身了,并不需要为我所驱使,你与玲珑接下来什么打算,只管去做就好。”苏愿摇了摇头道。

    褚六沉默了片刻,抬头道:“玲珑的想法很简单,还想回到夫人和小姐身边伺候,只是她如今……有了身孕……那二十两银子小的缓些日子再还……”

    苏愿闻言,一脸惊喜道:“真的吗,恭喜了。”

    褚六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又觉得动作在小姐面前做有些过于不雅,连忙放下手道:“小的任由大小姐差遣。”

    苏愿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这里缺少一个能在外帮我办事的人,你若想感谢我,也不需还什么银子,如何?”

    褚六闻言立即道:“大小姐有事只管吩咐小的就是,却不能与那二十两混作一谈……”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恩情是恩情,银子是银子,他想要报恩,同样,也要还银子。

    苏愿却微微皱了皱眉,“你若是这般,那便算了,这事我交给旁人来办吧。”

    褚六见小姐是说真的,他只好妥协道:“那小姐之后便不用给小的工钱,小的一定将事情办妥。”

    苏愿无奈,竟是没想到褚六会以这种方式还这二十两银子,只好笑了笑道:“那好吧。”

    她压低声音,细细地与褚六吩咐了一番,抬眸道:“记住了吗?”

    “大小姐放心,小的都记住了。”褚六点头道。

    其实事情对他来说很简单,只是他对于眼前这个才十岁的小姐有些疑惑,这真的是一个小姑娘想出来的办法?

    不过他不会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大户人家总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特别是内宅之中,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娶到玲珑这么好的娘子呢。

    褚六心中下定决心,大小姐第一次交代他做事情,他定要将事情办好。

    苏愿笑着点头道:“既如此,你就先回去吧,这件事情需一两日的时间,玲珑那边你安顿好。”

    “大小姐放心。”褚六答道。

    “玲珑身子不便,你这边有事要忙,怕是也照顾不到,不若就她现在庄子上住着,有周嬷嬷在,也有个照应,你若是有事,就让人给绿蘅递消息。”苏愿嘱咐道。

    原本褚六是想要将玲珑尽快接到身边的,只是听了小姐一番话后,深觉有道理,有个长辈在玲珑身边,他也能放心一些。

    褚六郑重地谢过苏愿,告辞离开。

    苏愿也不能久留,站起身来道:“该回府了。”

    只是上马车的时候,一阵轻风拂过,吹动了她的裙角。

    “天气回暖了呢。”绿蘅感受到吹在脸上的风不再似冬日里那般的刺骨冰冷,笑着说道。

    “是啊,变天了。”苏愿温和道。

    苏愿刚回栖云苑,紫儿便来向她告假,眼睛红彤彤道:“再过几日便是奴婢的娘的三七了,虽然她做错了事情,可到底是奴婢的娘,奴婢想回去给她磕个头上柱香,也算是全了母女情分。”

    “毕竟是你的娘亲,你当女儿的该回去尽孝。”苏愿擦了擦手,轻声道。

    紫儿匆匆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了点银裸子便出府了。

    她家就在苏府后巷,刚进家门,就撞见了哥哥喝的酩酊大醉,正与父亲争抢一个钱袋子。

    父子二人见到紫儿回来,一个淬了一口道:“老子还以为你攀什么高枝了呢,这个家不稀地回了。”

    “娘从大小姐那里得来的东西,没少给你吧,都藏哪去了?”

    紫儿看了一眼,见一旁的香案上摆着何嬷嬷的牌位,可却连一炷香都没有,更不要说贡果和点心了,没有来的,她眼眶就红了。

    “啧……”一旁传来她兄长不屑的声音,因着喝了酒,舌头有些发硬道,“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娘是怎么死的,跟你脱不了关系……”

    紫儿的眼泪立马就落下来了,不过她却恨恨地等着兄长,疾言厉色道:“你少将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娘要不是为了你,也不会走在这一步!”

    “死丫头,贱蹄子,一回来就吵,钱拿回来了吗?”紫儿的爹手中拿着一个烟袋,朝着紫儿就打了过来。

    “钱!钱!钱!你们就知道要钱,我没钱!”紫儿灵巧地避过后,大声嚷道,“我娘拿回来的那些东西,足够你们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东西都去哪了?”

    “当然是被我当了!”紫儿兄长得意洋洋道。

    “你又去赌了!”紫儿失望地看向兄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