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确实喜欢你。
你猜对了。
我是有点喜欢你。
对的，我是想追求你。
张程在心里想了这几个回应，还没等他挑选出一个最合适的，就猛的反应过来陈菀意说的是什么。
“……”
张程诡异的沉默两秒，满脸茫然：“你说……啥？”
申清卿难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撇了一眼镜头的方向，笑哈哈道：“哎呀，这种事我们之后再说嘛，今天玩的是刺激的，快点抽牌，我等着罚你们酒呢。”
*
*
当晚。
酒店房间内。
张程听完后依旧很疑惑：“什么是借命，把我的寿命分他一半吗？”
“不一定。”陈菀意给他科普，“借命有很多种方向，最普通的就是你说的那样，借寿。而你的这种复杂一些，是将你和受益人的全部绑在一起，把你的气运不断传输给他，但不会致命。”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将会是两个极端，一个极致幸运，一个霉运透顶，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八字轻，招鬼魂，而他就八字重，鬼怪不侵。”陈菀意说。
“啊。”张程愣怔片刻，明白了一些，“也就是说我这么多年之所以过得这么……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有人在拿我的气运？”
外界人向来只能看到他的光鲜亮丽，却不知他也曾朝不保夕，无论做什么都要付出加倍的努力，甚至更多时候都是徒劳。
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受那些鬼魂的折磨，夜晚不能出门，一旦出现，必然出事，耳边总会有各种嚎哭声，吵的他夜不能眠。
他也永远是最倒霉的那一个，明明各项条件都已达到获奖标准，却能一年又一年的落选，连影帝这个名号都只是网友们尊重罢了。
而他拍戏时也是艰辛备至，只要是他经手的，总会出差错，吊威亚摔下来、下水被冰层划伤、好不容易走完的戏，结果镜头出了问题。
“是。”陈菀意叹气道，“我一开始也没太注意，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八字不好。后来我把那个玉坠给了你，结果上次申小姐的事你竟然还是受伤了，我便知道，你的命格有问题。”
张程脑子乱极了，思考两秒后问：“所以……是谁呢？”
他嘀咕着问完，又自言自语：“原来是被借命了呀，还以为是我贱呢。”
陈菀意轻轻叹气：“是谁干的，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是。”张程认下来，随即就像平时那样笑起来，“是啊，我能不知道是谁吗。”
“不想笑就别笑了。”陈菀意皱眉，拍了他手臂一下：“好了，别想太多，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她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承诺的人，也不会特意去邀功什么的，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放心，她会替他摆平这一切。
张程眼神闪了闪，在那一瞬间，他很想把自己心里的另一个秘密和盘而出。
陈菀意太好了，他害怕他再等等，就会被别人抢了去。
可每当他想开口时，理智又会拉住他，并让他问自己一个问题——
你真的配得上她吗？
就冲刚相识时，你对她的利用之心，就够他无地自容八百回了。
若只是当朋友，那便没什么，若是想关系更进一步，他就得坦诚。
“你还真不放心啊？”张程迟迟没回答，给陈菀意气笑了，“行啊，咱们今晚就出发，带我回你老宅看看，走。”
她以为张程是心急这个。
“不急。”张程一把拉住她，“说什么呢，我当然相信你。”
“那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没。”张程摇摇头，玩笑似的道：“我呀，在想该怎么感谢你呢，从咱们认识开始，你好像就一直在救我的命，我现在就是卖了身，也还不上你的。”
“……”沉默两秒后，陈菀意赏给他两个字：“有病。”
翌日，在拍摄完当天的节目后，张程和陈菀意启程赶往张家老宅。
路上，张程和陈菀意简单介绍了他家的情况。
他家的长辈都还健在，父亲母亲爷爷奶奶都住在老宅，姥姥姥爷出去旅游了，其他四位都在家。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都住在老宅？”陈菀意低头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是。”张程转过方向盘，“家里长辈比较封建，说是没结婚之前不许分家，所以我一般都住在老宅里，张越也一样。”
陈菀意笔尖一顿，“嗯”了声，没再问了。
张程家里是新中式建筑，风格和装修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红砖绿瓦，非常有韵味。
刷着红漆的大门两旁是威风凛凛的两座守门狮，门前还挂着两排大灯笼，气势很足。
陈菀意杵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跟着张程进去了。
张程见她还拿着手里的本子，不禁好奇：“车上你是在记笔记吗？我的命格和我老家的布局有关？”
“你是说这个？”陈菀意举起本子，递给张程看。
只见雪白的纸页上，正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猫咪简笔画。
张程：“……”
行吧，他想多了。
穿过连廊和两座花圃，陈菀意停下脚步，拍手遥遥一指不远处的一座小楼：“那是你住的地方？”
张程转过身来，满脸诧异：“你怎么知道的？我去，这么牛b……不是，这么厉害的吗。”
陈菀意扯了扯嘴角，没理他。
他没让张程带她去那栋楼里参观，而是穿过楼底的一座流水小桥，往对面而去。
在张程住处的正对面、平行的方向，也有一座一模一样的楼。
“那个是……”陈菀意指过去。
“张越住的地方。”张程答。
“那就对了。”陈菀意抱起胳膊，“那便是阵眼了。”
“什么意思？”张程收敛了笑意。
“我口头上说，你可能会听不太明白。”陈菀意想了想，抬起手，在张程眼前打了个响指。
啪。
张程只觉得眼前一闪，视线在夜色里顿时清晰了不少。
他又眨了眨眼，惊奇发现整个宅子都不一样了。
他如同开挂了一般，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有了辅助线——
只见他住的那栋楼上缠满了黑红色的链子，其中上下四根分别从花园绕过来，钉在张越的那一座的楼顶。
那链子本是黑色的，就源源不断的冒出红光来，流光溢彩，像是在汲取血液且不停的外溢。
而这宅子的其他方位，也多多少少都有着相同的链条，断断续续的连成一个圆圈，像是风水的助力。
“这便是整个阵型了。”陈菀意在一旁给他解释，“你们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仔细研究过的，都是为了这个阵而存在的。”
张程还在为眼前的场景而震撼着，好半天才吐出字来：“所以……”
真相有些许残忍，陈菀意不愿吞吞吐吐让他去猜了，便直言道：“这是蓄意良久的，怕是从你出生开始便祭奠好了，这么大的工程量，应该是你们全家人都知道的，张程，这些年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