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肩负重任,底气又足了。
虎着小脸儿,一个劲的催促离苏去看陆卿菀。
离苏虽然是护卫,但也时常出入陆卿菀的卧室,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
进屋后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走到陆卿菀榻前,意料之中的,陆卿菀已经睁开了眼。
一双杏眼正不满的瞪着她,“做什么,大清早的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囫囵觉了?”
“属下倒是想让王妃安睡,可那将鼎坤不让啊!
他口口声声控诉您要害靖王,大理寺那边要传您去问话呢,要不属下替王妃回了大理寺卿?”
陆卿菀迷茫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将鼎坤?
他控诉的是摄政王妃陆卿菀还是百杏林的神医林飒?”
“自然是神医林飒。”
离苏见陆卿菀清醒过来,自觉的帮陆卿菀拿出了属于林飒独有的装备,便等着陆卿菀醒盹儿,边在那儿絮叨。
“不知他是从何处听到的消息,非说靖王绵延子嗣方面并无问题,您就是故意中伤靖王。
还要与您当面对质,还扬言说不见到您,他什么都不会说。
大理寺卿没办法,大清早就递了话到百杏林。
听说大理寺卿还特地请了御
医院几位极富经验的御医,不仅要给靖王重新诊脉,还要彻底查验您给靖王所用的所有药材、针灸之术和药浴用的药材。
总之,就是要将您当成黑心大夫彻查一遍。”
离苏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不乏愤愤之意。
毕竟陆卿菀是他们的女主子,大理寺卿怀疑陆卿菀,对他们而言,就是怀疑摄政王府。
作为备受质疑的当事人,陆卿菀倒是不气不恼。
她只是颇为惊奇的问了一句,“你们确定,那将鼎坤和靖王真的不是仇人?”
“目前来看他的确是靖王的人。”
离苏回答完,才不解道:“怎么,王妃觉得有问题?”
“陛下得知靖王子嗣艰难,并未直接绝了他当储君的后路,甚至命我亲自给靖王调理身体。
说明子嗣一事,至少不至于让靖王彻底与储君之位无缘。
但只要长脑子的人都知道,靖王子嗣艰难一事应该尽量瞒着才是。
那将鼎坤再蠢也是个朝廷命官,却如此大闹,仿佛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靖王要断子绝孙了似的。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离苏一时语塞,却听陆卿菀自言自语道:“这大理寺卿也是个厉害的,居然还真
敢请那么多御医来给靖王看那方面的病。
他就不怕靖王恼羞成怒,跑到大理寺大堂上砍了他吗?”
嘀嘀咕咕也没耽搁换装,见陆卿菀收拾拖得,离苏干脆将热水端到榻前供她洗漱。
一边耐心替陆卿菀解释,“别人也就罢了,大理寺卿还真不怕靖王。
陆侯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大理寺来办。
大理寺卿背靠辽东顾家,既不缺钱,又不缺名,家风清正,素来是大乾官场的一股清流。
将鼎坤落到他手里,属下倒是不担心他会误事,只是这靖王再三与王妃扯上关系,中间不知出了什么蹊跷,还请王妃务必小心才是。”
先是污蔑林飒猥亵女病人,意图毁了林飒的神医之名的人进了靖王府。
后是沛国公府的人将陆卿菀母亲的身份曝光。
如今将鼎坤也打着为了靖王的旗号控诉林神医中伤靖王。
这桩桩件件,都将陆卿菀推到了靖王的对立面,让人想察觉不到都难。
“我知道了,让影一备车,我用了早膳就去大理寺。”
离苏闻言退至一旁,“那将鼎坤胡乱攀咬,也不知道大理寺卿会作何判断。
属下听闻大理寺卿还请了
刑部尚书和御史大人去旁观,万一他们被将鼎坤说服了,以林神医的身份,难免会受刑。
要不属下请陆侯或者唐骁陪您同去吧,万一真到了那地步,他们还能替您挡上一二。”
陆卿菀认真思索了下,当初徐国公和宁王知道了林飒的马甲下藏的就是她陆卿菀,她还以为这马甲要掉了。
如今看来,这马甲还能披一会儿,不过披了马甲,在那些穿上官衣就优越感爆棚的官员面前的确是挺吃亏的。
她既不想掉马,也不想莫名其妙挨一顿板子,但又不想让陆震霆为难。
思前想后,她眨了眨眼,“用得着劳驾我父亲和唐骁?
你不也是正经八百的神策营将士,陪我一个草根大夫进躺大理寺衙门,不够资格吗?”
唐骁倒是够资格,但唐骁容易给景佑帝进行现场直播。
她不太喜欢那种旁边架了一台摄像机,随时记录自己所有动静的感觉。
离苏哪儿知道陆卿菀这百转千回的小心思,还以为自家王妃终于意识到她的重要性了。
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王妃请先用膳,容属下换身衣服,立刻陪您去大理寺。”
好不容易被自家王妃重用,离苏屁颠屁颠儿
跑去特地换了神策营将士的红甲,跑进餐厅,却见唐骁站在陆卿菀身侧,正说着什么。
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貌似是带唐骁来见陆卿菀的,碍于陆卿菀还在睡觉,才由她转达了唐骁的话。
见此情状,不免有些心虚,“那什么,王妃,还用属下陪您去吗?”
唐骁这个神策营统领在,她这个小小的马前卒似乎有些不够分量啊!
陆卿菀放下碗筷起身,“唐骁另有重要任务在身,替不了你。”
离苏顿时高兴了,乐颠颠跟上陆卿菀,傻乎乎的样子,看着跟平日里被她嫌弃到不行的离阳如出一辙,简直让人没眼看。
唐骁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兀自目送主仆二人离去。
话说回来,作为最能代表大乾司法威严的衙门,大理寺并不经常像京兆府和刑部那样在大堂审理案件。
陆卿菀一行人到的时候大理寺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出入的官差会发出些许脚步声,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
离苏穿着神策营的红甲,都被拦在了门外,离苏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亮了神策营的令牌,又与门卫解释,“这是百杏林的林神医,寺卿大人亲自要的人证。”
守卫这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