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儒听说苏芸暖来了,赶紧从书房出来迎接,别人不知道很正常,梁世儒哪里不知道这位如今的身份有多高,不说祈煊能为她做什么,就钟西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太明显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芸暖摇身一变竟成钟西泽钟大将军的女儿了。
“梁大人。”苏芸暖本想着先去见梁老夫人,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了梁世儒,恭敬的行礼。
梁世儒还礼后,请苏芸暖到书房落座。
如今梁世儒的书房可是大变样了,墙上挂着舆图,舆图下面是沙盘,显然是十分关注祈煊他们的战况。
因为接纳祈家军,梁世儒虽说依然是县令,但在朝廷看来就是乱臣贼子,所以他也不穿官服,只着便装,而青牛县有他在,才不会群龙无首,再者梁世儒对百姓好,百姓爱戴他,自然有威望。
“芸暖姑娘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梁世儒只知道苏芸暖住在山中,但青牛县县志记在曾经有大夏遗民居住在永固山中,所以他也有猜测。
但苏芸暖不说,梁世儒自然是不能问。
苏芸暖把背篓拿过来:“我这次来是和梁大人说说玉米,你先看看这些。”
当梁世儒看到面前摆着的玉
米粒、玉米面和玉米碴子的时候,激动的站了起来:“这是粮食!”
“嗯,产量还不低,我是想着如果能在青牛县种玉米的话,百姓就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种一亩地玉米能收上千斤粮食,玉米秸秆可以当草料,喂养牛马羊比割草更好,再者玉米秸秆和玉米瓤都能当烧柴。”
苏芸暖这么说,梁世儒可就有些站不住脚了,搓着手:“可如今要入冬了,何时种植才好?”
“也是春种秋收,这个时候可以准备肥料,我可以把制作肥料的方法交给梁大人,只要这个时候准备充足,玉米的产量会更高的。”苏芸暖说。
梁世儒连连点头:“好,好!芸暖姑娘,这是利民大事,梁某替青牛县的百姓谢谢你了。”
“梁大人客气了,我也是有私心在的,如今青牛县不用往朝廷缴赋税,百姓愿不愿意拿出来粮食给祈家军全靠本心,可将士们衣食之事不能如此,要有保障才行。”苏芸暖说。
这话说到了梁世儒的心坎上了,坐下来问:“芸暖姑娘是成竹在胸了,不如说来听听,要是可行的话,现在就着手准备。”
“我是打算让梁大人按照人口分给百姓们口粮田,
这些田地不需要交赋税,是保证老百姓不挨饿的基本土地,余下的田地要在官府手中,请百姓耕种管理,秋收的时候可以给他们给工钱或者粮食、烧柴,这就能最大程度的保证祈家军将士们有饭吃。”苏芸暖说。
梁世儒点头,这简直是太好的办法了,先安民心对青牛县的百姓十分重要,后方安稳对祈家军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芸暖姑娘思虑周祥,梁某立刻着手去办。”梁世儒说。
苏芸暖问:“梁大人,青牛县收了许多投奔来的百姓,安顿起来可容易?”
提到这个,梁世儒叹了口气:“实不相瞒,青牛县过去几年里折损了太多百姓,不说十室九空也是人丁稀薄得很,打从祈家军来了之后,投奔来的百姓有三万多人,这些人安置不成问题,就是再多一些也无妨。”
“梁大人可想过减轻青牛县的压力,毕竟从青牛县到龙门关都是祈家军占领的地方,玉米种植并不难,可以进一步扩大面积的。”苏芸暖说。
梁世儒微微沉吟片刻:“芸暖姑娘,从青牛县到龙门关,祈家军并非顺遂就过来了,其中几个府县都抵抗的过,如今形式略有些复杂。”
“如
果咱们让百姓们渗透过去呢?带着粮种和种植方法,从百姓这边入手应该是可行的。”苏芸暖说。
梁世儒抬头看了眼苏芸暖,该说不说,这姑娘的心是真的大,不是说不好,而是敢想。
“要什么人过去才行呢?”梁世儒问。
苏芸暖笑着摇头:“这我还真没想到,要靠梁大人了,我能保证粮种够用。”
“好,芸暖姑娘放心,梁某定会仔细衡量,不耽误明年耕种。”梁世儒看着桌子上这些东西,问:“这些粮食的吃法?”
苏芸暖把玉米粒挪到一边:“这些是粮种,玉米想要产量高需要用良种才行,不能今年收回来的粮食留作明年的种子,种子这一块我负责,玉米面可以用来做玉米糊,放各种蔬菜和野菜都可以,烫面可以贴饼子,蒸窝头,也能蒸菜团子,口感不错,大粒的碴子可以煮着吃,放上豆子味道很好,小粒儿可以用来做粥,不同之处小粒煮熟很快,当做早饭吃就行,大粒的碴子不容易熟,下半晌煮上当晚饭吃才行。”
余下的吃法可以让百姓们自己去研究,苏芸暖只需要让这些人知道这些能吃,味道还不错就可以了。
梁世儒让做饭的婆
子跟苏芸暖学了做法,他找了县丞核对青牛县的人口和土地。
见过梁老夫人,请了平安脉,苏芸暖并没有久留,在衙门门口告诉送自己出来的衙役给梁世儒带话,如果想要找自己可以去和潘家姐弟几个说,他们就住在愚谷村里。
这也是苏芸暖留了个小心眼儿,玉双和玉宝都不大,更不用说玉竹了,几个孩子在愚谷村里生活,没有个靠山可不行,人心善变,真要是有人想要欺负他们几个,有梁世儒在,别人也不敢。
抬头往布庄这边看,就看到潘玉双和潘玉竹坐在布庄旁边的角落里,两个人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苏芸暖心疼,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二姐!阿姐出来啦!”潘玉竹看到苏芸暖,立刻站起来兴奋说。
潘玉双拉住潘玉竹,苏芸暖就到了近前:“怎么没去挑选布料和棉花?”
“挑了,挑了,等着阿姐过去看看,有点儿太多了。”潘玉双不好意思的看着苏芸暖:“我没敢做主。”
苏芸暖笑了,还太多了呢,自己又不是不了解潘玉双的性子,能多到哪里去?
当苏芸暖看到面前摆着小山样的布料和棉花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