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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金氏心生毒计,万和堂暗中筹谋

    金氏忍耐着把三天的药吃完,整个人瘦了一圈,身体轻快了许多。

    她知道愚谷村的人死了很多,可能死光了,但有一家人不会死,把赵长林放在炕上,领口扎紧后看不到勒死的痕迹,想了想又把领口敞开了,出门一溜烟儿般的往潘家老宅去。

    到了老宅外找了个矮墙头蹲下,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冷笑出声,果然赵长林没舍得杀他妹子一家,现在正好。

    “我的天老爷啊,长华啊,长华快来救命啊。”金氏扑到门口,哭喊着拍大门。

    院子里,正在晒着太阳发呆的赵氏听到这动静,一激灵就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大门口,费劲的把门闩抬下来,一拉开大门就看到大嫂金氏披头散发的在大门口哭嚎,一把扯住了金氏的胳膊:“咋了?是不是大宝出事儿了?”

    问到自己的儿子,金氏一下愣住了,她这些天根本就没想起来自己儿子,想到儿子死了,哭声都大了几分。

    赵氏一把捂住了金氏的嘴,骂道:“闭上你的臭嘴!嚎嚎嚎!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家有肉吃?”

    “唔……唔唔。”金氏扯开赵氏的手:“你大哥、你大哥上吊了,大宝也没了,快,快想想办法。”

    听到这话,赵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办法?哪里有

    办法?玉翠投井都没能留一个全尸!

    金氏抹了一把脸:“是芸娘害死了他!芸娘说她有药,能治病的药,你大哥吃了三天也不见好,就上吊了。”

    赵氏脸色苍白的看着金氏:“你是说我大哥也病了?”

    “啊?”金氏愣愣的看着赵氏,啥叫也病了?

    听到了动静的潘二林颤巍巍的出来了,那哆哆嗦嗦的样子金氏太熟悉了,这是病了!赵长林是这个病,自己也是,潘二林也没跑了,嘴唇颤/抖的说:“是,是瘟人了吗?”

    “先进屋再说。”赵氏拽着金氏进了大门。

    金氏不敢进屋,就坐在外面哭天抹泪的说是芸娘害死了赵长林。

    潘二林看着金氏:“那你不去报官?”

    “对,嫂子你去报官,就说、就说芸娘要毒死全村的人!”赵氏咬牙切齿的说:“他们那些人都活蹦乱跳的,咱们是都要死了,就算是死也得拉着他们做垫背的!”

    金氏抹了一把眼泪:“我自己不敢去啊。”

    赵氏回头看潘二林,潘二林啐了一口:“那谁管?你不敢去,我们就敢?”

    “潘二林!”赵氏喝骂着就扑过来了,潘二林一脚踹倒了赵氏,对金氏说:“走走走!你们吃玉翠的时候我看到了!再不走我就招呼大家伙儿去你家抬

    人!”

    金氏心里冷笑,招呼大家伙儿?去阴间吗?

    嘴上啥也没说,爬起来就走了。

    赵氏挣扎着要去追,潘二林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你动一个试试!给我在家里等着!官府要把那边的人都带走,咱们就进去找吃的,难道你也想死?”

    这话让赵氏老实了,推开潘二林的手:“他爹,你是说咱们等着捡漏儿?”

    “对,捡漏儿。”潘二林眯着眼睛看向大门口:“金氏到底扛折腾,看样子可精神得很啊。”

    赵氏不吭声,抬头看到从西屋走出来的潘芳芳,扯了一把潘二林:“你/妹子不也没病?”

    潘芳芳站在门口,冷笑:“二嫂是盼着一家都死吧?如你的愿了,玉玲断气儿了。”

    潘二林猛地看过来。

    潘芳芳看看这院子,活人就剩下他们三个,死了,都死了!

    紧了紧手上的包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潘家。

    赵氏颤巍巍的往西厢房去,打开门看到炕上直挺挺的大闺女,回头看潘二林。

    潘二林麻木的拿起来铁锹往后园去,爹死了,娘死了,都埋在了后院,这会儿玉玲死了,也埋在这里吧。

    金氏都没回家,直奔青牛县衙门。

    她本来就是要去衙门的,全村子的人就剩下了潘二林一家

    子,不用帮着去衙门,只要衙门来了能给作证就行。

    苏芸暖把药准备好后,叫来了段老六几个人:“段叔,那些人堆在祠堂不是个法子,咱们得多准备生石灰,到时候挖了大坑用生石灰消杀后深埋。”

    “我们去山里煅烧。”段老六显然懂这个,想了想:“但不能现在就埋上,这事儿怎么也要去官府那边说一声。”

    苏芸暖摇头:“咱们不能说,说不清再惹祸上/身,赵长林肯定会想办法的,咱们再等等。”

    “行,我们也先不进山。”段老六看了一眼那些用篓子装着的药丸:“芸暖姑娘是打算送去百草堂吗?”

    苏芸暖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没来得及,看眼下的情况愚谷村的事情要透了,只要官府过来一趟,再把外面那些尸体处理掉就安全了很多,到时候再送药也不迟。

    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和段老六说的。

    段老六要去青牛县探探风向,余下的人依旧是紧闭大门,隔绝外面的一切。

    青牛县,万和堂的后院书房里。

    团花绸缎长衫的明孝贤坐在主位上,面前的托盘上放着药丸,脸色阴沉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七八个年纪不一的人,冷声:“还不确定是什么方子?”

    “东家,药方是有了,可总是差了点儿。

    ”年纪六十开外的坐堂郎中阚裕丰眉头紧锁:“也查探了好多次,百草堂把方子都公开了,可这药确实不一样。”

    “阚兄可真实诚,都是这个行当里的,薛丁元会那么大方把方子公开?药效最好的就是这些药丸了,他是待价而沽呢。”旁边一个三十出头,干瘦的男子说。

    阚裕丰冷哼一声:“薛丁元的人品还是能信得过的!”

    “信得过?那你去找他问问,看能不能问出真的方子来,也省得东家着急了不是。”干瘦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

    阚裕丰脸都黑了:“崔南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官府都张贴告示求医求方了,薛丁元就是天那么大的胆子,也不可能用假方子糊弄县太爷吧!”

    “行了!”明孝贤一拍桌子:“遇到事就知道吵!有这个工夫多去琢磨琢磨方子!”

    话音刚落,有家丁隔着门禀报:“老爷,衙门那边有人来报案了,说是愚谷村有人行医治死了人。”

    明孝贤让人进来,问:“牵涉到百草堂了?”

    “巧了,那人告状遇到了薛丁元从里面出来,呵斥了那个妇人,还派人往愚谷村去了。”家丁说。

    明孝贤让人退下,叫来了管家如此这般吩咐下去,管家点头哈腰的听完,急匆匆的离开了万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