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标走了。
他留在这里反而会成为阻碍。
朱樉朱棡等人望着太子大哥离去的背影欢呼。
他们还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结果没成想,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却是地狱一般的日子。
第一天还好,毕竟是大年三十,李祺也没难为他们,交给他们一个九九乘法表,让他们自己回去背。
除夕青龙山还是很热闹的,因为李扒皮花了钱,请了一支戏班过来唱戏。
就在青龙村最大的空地上面,临时搭建起了一个舞台。
舞台上戏子们唱着流转千古的经典戏剧,什么梁祝的恩爱、穷书生高中状元收拾地主恶霸、八仙过海等等。
而舞台下,青龙山工人、百姓乃至洋马那都是一个个看的目不转睛,时不时唱到精彩处也是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甚至于有人还会往上面扔上一两个铜板算是打赏。
在这个缺乏娱乐项目的年代,唱戏绝对是不容错过的节目,也是底层百姓最可能接触到的娱乐项目。
就连李祺、朱樉、朱棣等人也是非常难得的坐在了最前面,看的津津有味。
这唱戏其实花不了几个钱,请一个戏班唱一天戏也不过二两银子,而且这还是京城这边最好的戏班才有这个价,要是一般的戏班子还花不了二两银子。
对于李扒皮来说,二两银子确实算不了什么。
可对于工人百姓来说,一天二两银子却能换来他们开开心心地过大年。
所以这笔买卖,真的不亏,至少听见这欢声笑语,李祺心情也很是不错。
而且这戏班子要挣这二两银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必须提前一天过来布置好戏台,唱戏那也是要从早上一直唱到晚上,必须要唱满三场才行。
唱戏的时候还必须要非常的卖力,唱功必须要好,这敲锣打鼓,吹喇叭、拉二胡的也必须要到尾,如果唱不好可不仅仅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这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更何况李扒皮还说了,只要他们唱得好,那就连唱三天,春节全都给他们包场了。
所以舞台上的戏班众人那是格外卖力,二胡都要拉出火星子来了。
几乎整个青龙山,所有百姓子民全都聚集在了此处,欢天喜地地一起过大年。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互联网,也没有手机,想听歌那就得听真人唱,寻常老百姓还能有什么娱乐活动?
就这唱大戏,几年也不能见到一次啊!
“不是我说,李扒皮今儿个真是发了善心啊!”
“那可不,唱大戏都给我们安排上了。”
“我一看李扒皮就有成大事的潜质,哪个乡绅老财不喜欢戏子啊?”
工人们兴致上来了,也开始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是在调侃李扒皮。
朱棣听到这话,顿时大笑不止,伸手捅了捅身旁的李祺。
“哟,李扒皮,这么受欢迎呢?”
李文和冷冷地瞟了朱棣一眼,后者立马不敢吭声了,更不敢阴阳怪气。
毒士李文和之名,还是有些分量的。
“话说,你们几个九九乘法表会背了没有?”
“那肯定啊!”朱棣满脸傲然之色,“这有什么难的?”
李扒皮可是放话了,谁想留在这青龙山,跟着他学本事,这第一课就是把九九乘法表背熟,否则他绝对不会收。
本皇子天资聪颖,聪慧过人,区区一个九九乘法表,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来你给为师听听!”李祺笑眯眯地看着朱棣。
这他娘地,让永乐大帝背九九乘法表,心里面有些暗爽是怎么回事?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
“七七四十九,七八五十四……”
朱棣背得很流利,李祺却听得目瞪口呆。
“不是……”
“朱老四啊,你等会儿……”
“七八五十几?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看着周遭众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朱棣心中也是“咯噔”一跳。
七七四十九!
四十九再加上一个七!
哎呀妈呀,记错了不是,那是五十六啊!
李祺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叹道:“老四啊,还有你们这些家伙,求学的同时,还是去请个大夫把把脉,开个补脑的方子吧,再不治就来不及了。”
“我看老四这样子,恐怕治好了都会流口水,没救了啊!”
众人:“(???皿??)?????”
你娘咧!
好气啊!
要不是害怕被亲爹打死,今日必拔刀剁了这李扒皮!
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侮辱!
朱棣也是满脸铁青,愤怒地瞪着李祺。
“心里不爽,那就滚蛋!”
“我说了,青龙山其实不欢迎你们,你们要是滚蛋了,我还要鼓掌庆贺呢!”
听见这些恶毒话语,一众纨绔那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奈何他们的亲爹都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逃或者被李扒皮赶走,绝对会打断他们的狗腿!
至于汪子守、汪子元、刘璟、章允载、叶永道、胡伯机他们,就是身负重任,奔着学习数算之道来的,九九乘法表对他们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
朱棣气得青筋暴起,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因为来之前,太子大哥曾经嘱咐过他们,李文和是个有真本事的,更是身怀经世济民之才,不管他们怎么样,都要想办法学会一点真本事。
因此,朱棣也只能强忍着怒火,选择无视掉李扒皮这些恶毒话语。
他娘地,李祺明明是高门之后,为何说话如此阴损恶毒,那张嘴好像被牛头马面开过光似的,张嘴就是一股阴阳怪气。
“行了,该回去的就回去,三日之后,再集合。”
李祺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回去过个安生年。”
“等到你们正式入学……桀桀桀……”
听到这怪笑声,众人都是身子发颤,然后落荒而逃。
李祺坐上了马车,直奔韩国公府。
大过年的,还是要回去一趟。
等他抵达的时候,李善长夫妇早已备好了酒菜等着他。
看到儿子回来了,李善长眼神不由柔和了几分,至少儿子还是记得回家的。
席间父子二人一直都在闷头吃饭,并没有过多言语。
只是李善长告诉李祺,他已经接下了老朱陛下的差事,以大学士身份兼掌户部尚书。
李祺闻言眉头一皱,但也没多说什么。
老朱现在正缺人,要是李善长再推脱,那么反而会引得老朱不满,甚至是猜忌怀疑。
吃完了年夜饭,李祺也不急着走,而是坐着陪李赵氏唠嗑。
李善长好几次张了张口,却又不说话,整张老脸憋得通红。
见此情形,李赵氏扯了扯李祺的袖子。
李祺瞟了这老家伙一眼,主动问道:“干啥?有啥事快点说!”
“唔……你那数算之道,能不能也教教爹……”
李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