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咋办??”
风祁子从未做过这些活计,眼下被逼急眼了,抬脚就要跺上去灭火。
苏心染也傻眼了,傻得眼前晕晕乎乎有些站不稳,饶是这样还不忘了吃:
“拿起来我的肉串啊,先把我的肉串拿起来再踩啊啊啊!!”
屋内的黑烟多到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了,风祁子隔着烟雾叫道:“拿不起来了,烧成灰了都,这火怎么灭不了啊,雷公你快来管管你的火啊!!”
苏心染被熏得头晕眼花,一听自己的肉全被烧成了灰,两脚一蹬就要晕过去。
临倒下前还不忘了嘱咐:“别把我的房子烧没了……”
“要……”:她伸出手虚弱道:“要要要……赔钱的。”
说完咚的一声倒下了。
风祁子只听见咚的一声,似是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他怔了下:“心染?”
这就晕了???
不是,好歹是个天神,他们几个都没事呢,她作为最厉害的一个怎么还就晕了???
电母离着苏心染最近,见状吓得吞下手中剩余的几块的肉串,慌忙上前将苏心染抱起来:
“晕了晕了真的晕了,小天神这具人类的身子实在是太弱啦!!”
风祁子心下一咯噔,人类的身子?
“坏了坏了快快开窗抱着她出去,我竟忘了她是人类的身子了!!”
他们几个都是天神的身子,自然不怕这炭火,可苏心染不一样啊!!
电母连连答应着,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带着苏心染冲了出去,外面的天也有些黑压压,不过至少没黑烟了。
电母倒是不觉得这屋内屋外的空气有什么区别,只盼望着能对苏心染有些用处,她抱着苏心染往身后看,只见大片大片的黑烟逃命似的争先恐后地从小小的门中往外挤着飘向天空。
这情形看得电母呆在原地,震惊感叹,“我嘞个乖乖,屋中的烟这么大啊!”
隐隐能瞧见屋内两个男人手忙脚乱地灭了火,被烟熏得脸都黑成了炭色,电母又转眼看向怀中的苏心染,瞧见她一张小嘴红得滴血,瞬间放了心。
这不就好了,脸色如此红润。
只是这人怎还不醒?
电母摇了摇紧闭着双眼的苏心染,她像个木头人似的瘫软的躺在自己怀中,小小的身子随着她摇晃的动作晃动着,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怎的?”电母疑惑地将她放到地上,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
镇定自若带了几分疑惑的手指缓缓放在她鼻下,意料中那有力喘息似是不见,许久许久才感受到一丝丝微弱的热气。
鼻下的手指逐渐颤抖起来,电母猛地回头朝着屋内吆喝:
“没没没气了……”
“雷公,快快过来,小天神被咱们玩死了,完了完了,天道地要了咱俩的命!!”
屋内正在灭火的两人瞬间定住,不过瞬间争先恐后地冲出来,“咱们干了啥她就死了?”
“这些罪孽可大了,小天神重生不过两年,本该活得威风潇洒,可可……没有被魔界的大魔头打死,倒是被咱们一顿鹿肉喂死了???”
雷公头一次信不过电母,自己上手试了试,瞬间心死。
“风祁子,你,我,这……这是不是得找凡间的大夫来治治?”
风祁子神色紧张地蹲下,伸手捏了捏苏心染的软糯糯的脸蛋,又试了下她的鼻息:“你们二人去找阎王拦人。”
“我给她输送灵力试试。”
说完,风祁子盘腿掐诀为苏心染送着灵力,“快去!”
雷公电母眼含被吓出来的泪水连连点头,“我们这就去!”
两人乘着黑烟飞上天,天色一明一暗混杂相接,不知情的人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天上的神仙在打架。
风祁子头都不抬地看向苏心染,生怕一个手慢要了她的命。
只是不论他如何努力,苏心染依旧没什么反应,反而越演越烈,一张小嘴变得更红了。
突地,他眼前多了一道阴鸷的影子。
“你……”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风祁子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头:
“裴子衡,快快去找府医来看看心染到底怎么了。”
裴子衡脸色阴沉的可怕,若说苏心染得嘴唇红得滴血,他的嘴唇就红得发黑,大有一副中了毒的架势。
裴子衡抿唇,神色阴沉地看着风祁子,那神情宛如在看摔坏了自己心爱的宝物一般怨恨:
“滚、开。”
他强撑着一丝清醒呵斥风祁子,“不会养孩子就别养,你给我滚。”
他原本正在屋中打坐修炼,就在他快要突破最后一层境界的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一道惊雷震得他心神不稳。
想要突破最高境界将身体内的魔力和灵力合二为一,必须要将他体内那不全的魂魄尽数引出来,身体没了魂魄作为压制,体内的魔力和灵力不受控制的乱窜,这个时候是最好,也是最危险的时机。
危险在于,他的心神极其容易不稳被外界的事物侵蚀。
而这道雷声,则在刹那间唤醒了刻在他记忆深处的那道永远不能忘记的刻骨铭心的雷声。
昔日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像他涌来,锥心刺骨的痛心几乎将人淹没,眼前熟悉的屋子变成了苏心染的曾经的葬身之地,他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双眼猩红的望着天界终神,妄图倾尽自己最后一丝魔力带着所有天神坠入地狱。
只是脖间的血潺潺流下,眼前逐渐黑了下去,他终归是跟着苏心染的那一剑去了,也跟着苏心染醒悟后以身祭天那被打散的魂魄一并入了轮回。
裴子衡痛苦地捂住额角,脑内一阵阵撕裂般的痛,被引出体外的魂魄不受控制的四下散开,体内的魔力和灵力相互博弈,逼得他硬生生吐了一口血。
最后一层境界没能突破,反而毁了自己的心神。
他竭力稳住心神,想要叫自己冷静下来,奈何记忆走马观花般地自他眼前闪过,滔天的恨意拉着他重新坠回当年那日。
扑通——
榻上的人滚到了地上,体内慌乱的魔力骤然失控,裴子衡双手撑着地面,又喷了一口血。
“裴子衡,你真的甘心吗?”
魔渊中的亡灵察觉到裴子衡的异样,以空洞又极具诱惑的声音怂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