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染道:“确实是我的。”
“不过是我从这鹿身上捡来的。”
这鹿已经被她削成了片,连带身上残留的秽气也她消除的一干二净,便是天帝来了也看不出着鹿生前做了什么。
苏心染也并不打算同她说,只道:“是它口中含着的。”
电母的神情越发不好,“那这鹿是哪来的?”
苏心染道:“这鹿?这鹿是自己跑进来的。”
电母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小天神,这屋中的血味并非单单源自这鹿,我还闻到了风祁子身上的血腥味,这鹿怕不是您说的这么简单,它可是进来寻风祁子的命的?”
苏心染心下一动,拖住腮的手缓缓放下起身道:“你的意思是,这玉石不简单?还是说你在哪里见过?”
电母抿唇看了眼苏心染,又垂眼道:“不错,这玉石乃是汇集天地之间的灵力所生,它曾被天帝寻来炼化法器,只是这玉石顽固不肯被炼化,天帝便将它收了起来。”
“我能见到这玉石,还是在八百年前的蟠桃会上瞧见天帝把玩过。”
天帝?
苏心染神色凝重起来,怎么又和天帝扯上关系了?
她想起裴子衡曾经信誓旦旦说过的那些话,他说天帝心怀不轨,天帝才是最大的始作俑者,当时她还不信。
可现在……
苏心染瞧着电母手中的玉石,隐隐觉得不对。
天帝是断然不可能把这玉石送给白衣男子做秽气用的,若是说丢了,依照电母说的那般,天帝如此爱护这玩意,怎么可能会丢了?
苏心染现下是忧心如捣,连飘出来烤鹿肉的香味都不香了。
如果真是天帝,只怕三界都会翻天。
不,是整个天界的神仙都会完蛋。
天帝深谙这些神仙的本领和弱点,若是他愿意,甚至还能叫这些神仙跟随他身后,或者将这些神仙杀死,吸取神仙身上的神力和修为。
苏心染最后一次排除嫌疑,也是最后一次给天帝机会:“你可听他说过这玉石丢了?”
电母坚决摇头:“这不可能,天帝当场是想炼化法器的,这法器一旦炼成了便可自行吸收日月净化,用起来宛如锦上添花,虽然没能炼成,但便是将这玉石戴在身上也有助于修行,这等好的东西,天帝怎可能会丢?”
“再者,天帝这些年来一直在寻能承载世间万物的宝物,依着他的意思是,这灵泉还不够资格,要寻别的东西方能行,这玉石是他这么些年来唯一寻找到的一块东西……”
苏心染彻底死了心。
这样好的一个东西,莫说丢,便是真的不中用也会将它放在灵泉中存着。
且电母说天帝想要寻一个能存下世间万物的东西。
那灵泉怎么不够格?以天帝的修为,他的灵泉早就大到能容纳山海,还有什么装不下的?
要真的说起来,那就是秽气。
天帝也惧怕秽气,更惧怕控制不住这挥起反噬自己,这才想找一个能容纳万物的法器来装秽气。
甚至……
想要将秽人一并装进去。
苏心染皱眉:“你说这些年来天帝一直在寻找?”
电母点点头,不住地朝她身后烤熟的鹿肉上看。
苏心染这才像是闻见烤鹿肉的香味一般转头,抬眼对上风祁子手中的鹿肉吞了口水。
风祁子守在烤肉架子旁边有模有样地烤着:“这么说来……”
他伸手点燃眼前的香,新烤出来的鹿肉串子便出现在雷公和电母手中,两人望着手中的肉串,一双眼登时发出饿狼般的绿光。
也不管烫不烫嘴,电母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嗯~~~~”
她嚼着便朝着雷公点头:“嗯!!”
雷公:“嗯?”
雷公吹了吹肉串,张口咬下一大块,火候正好又嫩而不老的鹿肉带着烟熏独有的香气占据着他的味蕾,雷公猛的睁大眼睛:“嗯!!”
雷公吃着吃着眼就红了:“呜呜呜呜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苏心染:“……”
她耐心等着两人吃完才道:“天帝除了寻找过法器外,还有过别的什么动静吗?”
雷公回味地舔舔唇角:“倒也没有了,我们这些神仙平日都是中天庭或者凡间奔波,几乎见不到天帝的身影。”
电母依依不舍地看着手中空下来的竹签:“天帝若是想做些什么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咱们这般身份的下来还知晓化为凡人的模样,莫说天帝那般位份的了,想来还是化作凡人的模样做事会更方便些吧?”
“再说,天帝修为如此高,便是化为凡人站在我眼前,我也瞧不出他就是天帝,甚至不会感受到他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苏心染皱眉,甚至不会感受到他丝毫的灵力波动?
苏心染忽然想起上次和宋凌在竹林中遇见的那个小乞丐也是,当时她也是丝毫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
而现在电母说的话同她的猜想一模一样。
“小天神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心染回过神来摇头,又拿了一串烤肉给她:“倒也没什么,只是在想除了天帝,这世间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
电母咬下一口肉串,意味深长的道:“有这般能耐的倒是不少。”
苏心染凝神暗暗思索,是这样的。
这话说的范围很广。
只要这位天神的修为把另一位天神高,那么修为高的天神化为凡人的身形站在这位修为低的天神面前,这位修为低的便察觉不出此人是神还是凡人。
这样说的话,那可多了去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哪位天神的修为比她高呢?
怕是放遍天界也只有帝君和她师父能相比了。
天界那些大大小小的神官化为人形站在她眼前,她连施法都不用便能一眼看出这位神官的原型是谁。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肉被烤糊的味道,苏心染抬头闻了闻,顿时大惊:
“糊糊糊了!!!”
她的肉被风祁子烤糊了!!
她还没吃呢!
这火烧起来可不像寻常的火那样好灭,一瞬间屋内满是灰蒙蒙的烟,呛得几人喘气都带着烟气。
风祁子被熏得眼泪直流手忙脚乱地拿起扑扇扇风,呼的一声,火苗直冲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