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峰攥紧拳头,咬牙应了声。
他很小就出去做学徒,要是王绢花这点自私心思都看不出来,未免白活了这么久。
阮父好奇问道,“你在县城开面馆,能赚多少?”
阮峰笑着说道,“爹,我们开面馆还欠着外债,每个月赚的都不够还钱的,要不你们先帮我们垫上?”
阮父这会儿不吭声了,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
旁边王绢花阴阳怪气道,“你们欠着外债,还往阮岚谭弈那边提了那么多东西?”
合着打发乞丐,给他们就带这么点点的东西,当她王绢花是好糊弄的?
阮峰看着王绢花冷呵,“这是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
王绢花被噎住,自打上次的事情后,阮峰对她半点尊重再无,就连张桂芬瞧见她都不如以前听话。
王绢花扭头对阮父说道,“我觉得分家这事,虽说分了,可是咱家现在每个月的工分根本都养不活自个呢,你看要不要老大他们家平日再给咱们贴补些?”
张桂芬有些担心的拉了拉阮峰的衣袖,后者冷笑,“爹,我们现在还欠着外债,要不你们也给我们补贴补贴,让我们先把外债还上?”
阮父没有吭
声,这事也暂时这么过去了。
出了阮家,张桂芬低声道,“娃他爸,你这么样说话,万一王绢花在外面说你不孝顺怎么办?”
阮峰冷呵,“让她随便说去,我问心无愧,这么多年她王绢花都是怎么对我们的,爹但凡对我们上点心,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家我待够了,爹我会孝顺,至于其余的人,以后的时候以后再说吧。”
张桂芬轻叹了口气,当初她刚嫁入阮家时,还觉得王绢花挺可以,可就连她后来都反应过来,王绢花就是把阮家的孩子们当做工具使着。
她是媳妇儿,算外人,有些话不好说,如今阮峰自己悟到,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阮峰带着张桂芬赶上了回县城的最后一班车。
这段时间务农不繁重,江明总是跟顾莹莹在知青所里一起学习,其他知青也都在看书。
虽说谭弈阮岚当时去县城上培训,可知青们总觉得他俩没什么水平,有问题也只跟江明顾莹莹商量。
这倒是方便了谭弈他们,可以专注的完成各自的任务。
谭父也是个勤奋人,自从知道胡家人很满意那顶盖头,他就开始日夜不休的刺绣。
这不出
半个月的时间,竟然绣的七七八八,整件衣服竟然已经绣出整体的形了。
谭弈也把外文书籍都翻译过来了,就差几个实验,还需要等反应的时间,等结果出来就完全正好,可以带去省城给李教授交差。
这次去省城,可以顺便看看学校。
阮岚问道,“小妹,要是把你送去省城,可你要跟二哥一样住校……”
不等阮岚说完后,谭小妹就红了眼圈,她扑到阮岚怀里,“我不想离开嫂嫂,我……我不去学校念书,嫂嫂教我好不好?”
旁边谭弈皱眉道,“不能不去学校念书,你们都的去学校念书。”
闻言,谭小妹顿时从落泪变成了哇哇大哭,“我不要大哥,我要嫂嫂,呜呜!”
另外两只小团子也是一脸沉默。
阮岚连忙伸手帮忙擦眼泪,“小妹不哭,咱们不去省城念住校,好不好?”
谭小妹哽咽了两声,点着头,“我不想离开嫂嫂。”
旁边的阮烁也跟着点头道,“我也不想离开姐姐。”
谭小弟皱着眉头,像个小大人似的,“我们必须长大,必须念书,但是我们可以不离开嫂嫂。”
阮岚轻笑着,“对,小弟说的正
确,你们是一定要去学校念书的,你们大哥那么厉害,就是因为学习好。”
“不但厂里要他去做技术员,就连教授也抢着要他做助理。”阮岚认真说道,“相应的事情嘛,就是……”
“你们看在田里干一个月的活,才能赚到刚刚吃饱肚子的口粮,可是要是跟大哥一样,在教授那边干一个月,就能吃一个月肉肉了。”
小团子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经过阮岚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几乎每顿都能吃到香香的肉肉。
所以只要学习好,将来就能吃上肉肉嘛?
谭小弟攥紧小拳头,“那我要好好学习,将来赚钱钱给嫂嫂买肉肉吃!”
另外两只小团子,这会儿也抹干眼泪,异口同声道,“对,努力学习,将来就能赚钱买肉肉吃了!”
旁边的阮岚哭笑不得,她觉得与其说那些虚无缥缈的理想,不如先用能瞧得见抓得住的东西,让孩子们来理解。
等将来,他们念过书,大些时再问他们喜欢的事情就行。
经过阮岚的解释,三只小团子这几天开始拼命的学习,一个个赶着做题,赶着找谭弈批改作业。
晚上吃完饭,阮岚拉着谭弈说
道,“小团子们肯定要上学,省城的教学质量有保证,可孩子们的户口如今还在村里,将来得想些办法了。”
旁边的谭父听着孩子们的谈话,手下的绣针不禁走的又了些。
他已经打算好,今后万事以孩子为先,就算别人骂他不孝顺养母,那就骂吧。
谭弈嗯了声,他试探着问道,“将来我们一起搬去省城?”
“好啊,”阮岚笑眯眯道,“那我们到时候得买一间大房子,不然人多住不下。”
谭弈思忖似的点头,“知道了。”
当几个月后,谭弈带着他们搬进一座大的四合院时,阮岚才后知后觉当时谭弈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原书中的谭弈,因为原主的闹腾,谭婆子的算计,也为了养活弟妹,给父亲治病,身上的胆子太重。
根本无心看书念书,想出去赚钱,又被各种事物牵绊着。
直到后来谭父被诬陷,生不如死,家里弟弟妹妹都上学后,他才有时间花在自己身上。
也是那段时间,谭弈开始崭露头角,江明跟江明的父亲两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那时候的谭弈太过偏执,他终是输给了自己,才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