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轻轻点头:“如今弟妹有孕在身,你应该多陪陪她,毕竟这可是王府未来的长孙,马虎不得。”
这话让韩江临心头一紧,隐约觉得其中含义颇深,莫非大哥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旋即自嘲一笑,认为自己多虑了,萧宴若真知晓,岂会拐弯抹角?
“大哥教训的是,我会多花时间陪若星的。”
韩江临连忙回应,心中五味杂陈。
两兄弟一前一后步入王府,韩江临脚步匆匆,径直向朱小娘的院落走去。
“母亲。”
朱小娘闻声,眼波一转,随即向身边的袁荷递去一个眼色。
袁荷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入屋内。
“母亲,孩儿有件事想要请您帮忙。”
韩江临一进屋,便开门见山。
朱小娘瞧他满面春风,心知定是喜事,嘴角也随之勾勒出一抹微笑:“说来听听。”
韩江临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女苑儿退下。
苑儿小心翼翼地看了朱小娘一眼,在得到默许后,悄悄退出房门。
待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韩江临才低声说道:“母亲,容香可能怀上了孩儿的骨肉,这个月她的月事迟迟未来。”
“容香?”
朱小娘皱起眉头,显然对此人一无所知,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是翠春楼的一位女子,孩儿这些日子频繁造访,大约十日前,与她发生了关系。时间尚短,还不确定是否有孕,但打算过几日请个大夫给她看看。”
“更重要的是,要设法让她成为我们韩家的侧室,同时为她赎身。”
韩江临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朱小娘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
十天前,且对方是个风尘女子!
“孩子,你如何能确定那是你的血脉?万一搞错了,闹了笑话,这种风月场的女子,怎能轻易迎进家门!”
朱小娘言语中带着几分焦急。
“萧宴为林纭挥霍无度的事,你难道忘了吗?如今你要将她纳为侧室,你父王必不会答应。”
朱小娘努力压抑着怒气,试图以理服人,而韩江临却是心意已决,丝毫不肯退让。
“娘,是不是我的骨肉,我心里自有分寸。至于父王那边,他一向听您的话,娘一定有办法说服他的。”
韩江临语气坚定,表明了非娶不可的决心。
朱小娘怒火中烧,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她是风尘女子!”
韩江临仍旧摇头,眼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持:“我不在乎她的过去,如果能与她携手白头,我这一生才不算虚度。”
多年的养育,朱小娘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竟然也有这般深情的时候。
“你清林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件事一旦被你父王得知,他定会大发雷霆,甚至有可能打断你的腿!”
朱小娘语气严厉,面色凝重。
韩江临赔笑靠近,伸手轻轻为她揉捏着肩头,语气里带着恳求:“父王那边,就拜托娘您了。”
朱小娘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叹息。
她深知,若此事传入镇北王耳中,后果将不堪设想,别说打断腿,恐怕连性命都堪忧。
“若星绝不会答应的,她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
朱小娘试图以慕清晚为由说服他。
提及慕清晚,韩江临似乎才恍然大悟,但紧接着,他却给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回答:“可我不能让容香等到若星分娩之后再进门!万一她真的有孕在身,也应该在府里好好养胎才是!”
况且,慕清晚已经怀胎十月,这漫长的时间里,我仅仅请求纳一位侧室,她怎会心存异议呢?在这个年代,许多男子皆享齐人之福,三妻四妾不足为奇,而我,至今为止未曾纳妾,一心一意对待她,扪心自问,对于慕清晚而言,能嫁予如此忠诚的夫君,无疑是前世修来的莫大缘分。
如今不过希望增添一位侧室,于情于理,慕清晚都不应横加阻挡。
如若她真要反对,那只能说明她未免过于固执,不懂世故人情。
“若星若是心有不甘,我便先将容香安排在府邸之外妥善安置,待到若星顺利产下孩儿,那时再名正言顺地迎她入门。”
韩江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此计定能两全其美,化解眼前的僵局。”
然而,朱小娘阅人无数,深知这类事情难以长久隐瞒。
慕清晚现今虽仅初知怀孕,不出三个月,随着身子日益沉重,心细如发的她必定会有所察觉。
一旦因此事心中郁结,影响了腹中胎儿,那将是全家人心中难以承受的遗憾!
“万万不可,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点头同意。”
朱小娘破例地在他面前表现出了少有的坚持,立场坚定。
然而,韩江临此次对于纳妾之事已下定了决心,态度异常坚决。
“若是娘亲执意不允,孩儿只能另寻他法。无论如何,我都必定要让容香成为我们韩家的一分子,共享天伦。”
话音未落,他便欲转身离去,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然而,脚步甫一挪动,他又忽地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目光恳切地望向朱小娘,“还有一事相求,为了容香的自由,我还需筹措赎身的银两,娘能否再多赐予孩儿些银钱?大约三千两,应是足够了。”
三千两银子,一出口便是如此庞大的数目,即便是整个王府一个月的开支,也难以达到这个水平。
朱小娘神色微变,显然对此不满。
但她望着韩江临那坚定不移的眼神,也明白自己的劝说恐怕已是徒劳。
“银子我可以给你,但是纳妾之事,必须等到一个月之后再议,否则这笔钱我是不会拿出来的。”
朱小娘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妥协,显然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一个月?这哪儿成啊!"萧缙眉头紧锁,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满,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焦躁与急迫。
他看向娘亲,眼神里满是恳求,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持,说道:"娘亲若是不愿帮忙,孩儿自会另寻他路。可是要我空等一个月,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度日如年,实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