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手臂是否已完全康复?”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不妨事了。”
他淡淡回应,神色中却有几分意外与感激。
汉子的双手仍旧稳稳地捧着那沉甸甸的银两,目光坚定,仿佛任何劝说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夫人,还是请您收回这份厚礼吧。我无功不受禄,这不符合我的原则。”
话语间,他脸上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毅。
慕姝瑶凝视着眼前这位气节非凡的汉子,见其态度坚决,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中的银两,同时不忘关切地叮嘱:“若是日后的日子遇到了什么难处,可以前往镇北王府找我,或许作为世子妃的我,能够给予你一些帮助。”
汉子闻言,不禁抬起目光,凝望着面前这位气质出众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夫人,原来您竟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妃?”
慕姝瑶轻轻点头,确认了对方的猜测,她的举动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尊严与温柔。
见此,汉子连忙弯腰行礼,动作利索而恭敬。
“是在下唐突了,常凌在此拜见世子妃。时常听闻镇北王的英名,未能早日相识,实在是失敬。”
慕姝瑶轻轻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亲切。
“常公子若是有空,欢迎随时来王府小坐,共品茗香。到时候,还请务必带上那位小姐,我定要好好招待。”
“定当遵命。”
常凌的承诺中饱含诚挚。
告别之后,马车缓缓启动,再次踏上了前往福锦楼的路程。
车内,慕姝瑶向身边的萧宴详细讲述了与常凌相遇并赠银的经过,每一个细节都被她细细道来,似乎生怕有所遗漏,导致丝毫的误会。
萧宴听后,却是波澜不惊。
“这些小事,世子妃不必特意向我解释,我自然相信你的眼光。若真是怜悯他们,何不将他们留在王府附近,或许还能请来名医为那小姑娘的眼疾诊治,一旦病愈,那将是莫大的善举。”
“只是那眼疾,恐怕并不容易治疗。”
慕姝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
感受到丈夫对自己的信任,慕姝瑶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望着他那认真坚定的眼神,她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等他们到了王府,我们再做详议也不迟。”
抵达福锦楼后,两人仔细查看了后院的水井状况,并走访了周围的邻居。
听说近日仍有居民感到身体不适,重开酒楼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回程之中,意外遇见了张捕快。
“参见世子爷,世子妃!”
张捕快毕恭毕敬地行礼。
“张捕快无需多礼。”
萧宴与慕姝瑶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默契地点了点头。
两人不言而喻,心中都联想到了袁记赌坊。
虽然此事若由昌平侯府报案更为妥当,但事先提醒张捕快注意,也是未尝不可。
“张捕快,请借一步说话。”
萧宴提出了请求。
张捕快稍显疑惑,暗自揣测或许与田兴之事有关。
此时,慕姝瑶则先行返回了酒楼。
在酒楼的一处偏僻角落,萧宴低声对张捕快言道:“近期内,若是有任何案件与袁记赌坊有关,请务必通知王府,让我知晓。”
“袁记赌坊?”
张捕快面露疑惑。
萧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短暂的沉默后,张捕快迟疑再三,终于开口:“袁记赌坊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无人确切知晓其后台,但凡与其相关的案件,往往都会不了了之。老实说,徐大人经常命令我们不得深究。”
“如今即使有人举报,恐怕结果也会一样,无疾而终。”
萧宴的心沉了下去,不了了之……“如果真的是无辜被冤枉的呢?难道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理?”
他心中生出一丝诧异,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张捕快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有些无奈,“正是如此,通常这类事情不会对世子直言。但您既然提到了袁家赌坊,我也就不隐瞒了。世子这么一问,恐怕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如果涉及王府内部,许大人或许会派我们去彻查。”
“如若不然,可能也就是不了了之的结局。”
张捕快那严肃的表情让萧宴心中的不安又添了几分。
万一袁家赌坊背后的人真的是朱小娘……
镇北王府的声誉恐怕会因此一落千丈。
看样子,这里面或许隐藏着不少的冤屈和秘密!
“你有没有听说,袁家赌坊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
虽然不报太大希望,但萧宴还是忍不住询问。
也许能从张捕快这里得到些许线索。
张捕快摇了摇头,但眼神里闪烁着探寻的光芒,望向萧宴。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世子您这么问,难道已经掌握了背后人的线索?”
他的语调上扬,满是好奇。
尽管萧宴心里已经有了些眉目,但还是摇了摇头否认,“我也不清林。”
他在心底默默祈祷,这件事千万不要和朱小娘扯上关系。
否则,王府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大麻烦,甚至可能威胁到父王的官位!
对王府而言,这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几日你多留意报案的情况,如果发现与袁家赌坊有关的案子,一定要立刻告诉我,其余的事不必多管。这一次,官府也许真的能揭开那赌坊的真面目。”
萧宴的话语中带着深沉的意图。
张捕快应诺道:“是,遵命。”
离开启程回王府的路上,萧宴反复回味着张捕快的话。
慕姝瑶觉察到他心事重重,猜测袁家赌坊的问题远比表面复杂。
她机敏地没有多加追问,只是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给予无声的支持。
无意间,她注意到萧宴的手背上有一块擦伤,正隐隐渗出血丝,想必是为了刚才保护自己时不小心受的伤。
回到王府,慕姝瑶迅速取来药膏和绷带,领着萧宴进入房间,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
涂上药膏的瞬间,萧宴却轻轻抽回了手。
“上药就够了,不必包扎。”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撑住额头,眉宇间流露出疲惫与忧虑,“张捕快刚才提过,以往与袁家赌坊相关的案子大多草草结案。即便有冤情,也不会深究下去。”
“看这样子,这赌坊背后确实有大人物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