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哥哥,你在这儿啊?”
谢闻正在擦拭闻风剑。到一半突然听到一阵声音,抬头一看发现半条腿高的小布丁正站在他面前。
“小燕子,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哥哥玩儿啊。”当然是来找你套消息的呀,叶涟心想。自从上次谢闻和庄主聊天以后,就几日都不见踪影里里外外翻遍了也没让叶涟找到。
今儿正是个好日子,叶涟估摸着出来晒晒太阳,这不,走两步就碰到了。
谢闻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小燕子等哥哥一会儿好不好?哥哥等一下擦完剑就带你出去玩。”
叶涟点点头看着他手中的闻风剑。
谢闻看她这样也道:“怎么是不是想摸一摸闻风剑啊?”
叶涟点点头。
谢闻将闻风剑的剑柄朝叶涟递了过来。
叶涟将手轻轻放了上去。
闻风剑不愧是天下名剑,剑身长三尺,通体呈淡青之色,入手之后便有一种微凉之感,看起来锋芒毕露。
既摸过了闻风剑,叶涟便坐在一旁等着谢闻。
与谢闻天下正道魁首名声不符的是他这一身的清冷淡漠,予人一种平淡之感。
叶涟看着谢闻,他拿着剑好像是在面对着一件很平常的利器,并没有过多的感情也不像叶涟所想象的剑痴那样为剑所痴迷。
突然面前的谢闻又拿出了一柄短剑,他将短剑从剑鞘里抽出,但与叶涟想的不同的是剑鞘里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恰恰相反,那是一柄通体生锈甚至不能说是剑的铁块。
谢闻并没有擦拭这柄已经生锈了的短剑,而是静静的看着它,仿佛是要透过它看出些什么才好。
没有情绪,没有眼神,比刚才更加平淡,仿佛是一汪死泉,。
谢闻看着伸手抚摸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它收回了剑鞘里。
“走吧,我带你出去瞧瞧。”
……
叶涟跟着谢闻就如同上次跟着妇人一般走到了城里。
身为“三岁小孩”的叶涟,很正常的发挥了这个年纪孩子应有的特性,带着谢闻在城里逛来逛去,可她发现旁边这人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叶涟正走着,突然被一个人撞倒在地。
谢闻见状,连忙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刚要对面前这人斥责一番,顿时愣住了神。
只见刚才撞倒叶涟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头发已经发白,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可以说是衣衫褴褛,手上还拿着半只破碗,看样子应该是个乞丐。
“刘叔…”只听身旁的人喃喃出声。
叶涟抬头,刘叔?
面前的乞丐听到这一声称呼便凑上前来,仔仔细细的盯着谢闻看了好久。
突然他好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开始哇哇大叫,嘴上还喊着:“好多火,走水了…走水了…走了…走了。”
谢闻听到他这几句话便冲上前去
“刘叔你在说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那火到底是谁放的?”语气竟罕见的有些急切。
那个叫刘叔的老头子并没有回他只是疯疯癫癫的走了。
谢闻看样子本是想追上去的,可是又不知怎的,直接回头带着叶涟在城里逛了几个时辰便回去了。
二人回到庄子以后,谢闻就急匆匆地往庄主的房间走去。
叶涟看着他那急匆匆的背影,想了想还是甩掉了仆人,偷偷的跟了上去。
令她意外的是,今日这二人聊天是没有关门的。她一个半条腿的身高想躲在门口,可谓是易如反掌。
于是叶涟便偷听起来。
“你到底是不是骗了我?”
“谢儿,你今是怎的?有话好好说。”
“我问你,我母亲是被仇家杀死的,是也不是?”
“是啊,这不是庄子上人人都知道的吗?”
“我今天碰到刘叔了。”
“刘叔…哪个刘叔?好好的提他做甚?”
“他今日对着我说走水了。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这又有何妨,一个疯子而已,他的话岂又是可信的。”只听庄主噗嗤一声。“谢闻你可是正道魁首,我培育你不说用了十分的力,至少也是用了八九分心思的。如今就因为一个疯子的话,你在这质问我,我想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君子所为。”
一瞬间空气稍稍沉默。
“是我失礼了。”谢闻说道。转身便出了门槛。
叶涟躲在门后面看着谢闻走了,本也想就此了当,打算回去先商量一下对策,不料这时屋里却传出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谢庄主,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透过门缝,只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房间里。
“不放他走那又如何?现在新的闻风剑剑主我们又没有找到,杀了他,那又如何控制那把剑?”
“当年我就和你说了,这谢闻一看就不是好控制的,你偏要选他。”
“哼,我想你是搞错了吧,这可不是我偏要选他,你可是忘了当年闻风剑宁愿找一个经脉具断的谢闻,也不愿意找你当剑主。”
“谢承天!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了。”
“我可是实话实说。”
“你最好是。反正不管怎样,这个谢闻,这两天必须处理掉。不然我要你好看!”
只见黑衣人咻一下便消失在房中只留下谢承天一人。
叶涟想着也不好多留便一个转身轻手轻脚的走了。
她一走,谢承天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看着地上掉落的粉色香囊,谢承天的眉毛皱了皱,眼中闪过一道暗色,小燕子?
于是蹲下身去将地上的香囊捡了起来,随手放进了怀里,然后便若无其事的走了。
叶涟这边刚半只脚踏进院子,就被陈寻年三人拉了去。
“怎么样?出去这么久,有没有套到什么消息?”
叶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消息是有,但是不太清楚。”
于是便把那个刘叔和在谢承天房间里的黑衣人的事告诉了三人。
三人听了她的话,相互对视一眼。
“你来说?”简清尘问道。
“不了不了,还是小师弟来说吧。”
叶涟听他们这么一讲,也将视线投向祝玄子。
祝玄子被三人盯着有些尴尬,缓缓开口。
“是这样的,我这副身体的施主叫二柱,二柱和院子里的侍女小翠玩的好。”
“今天小翠姑娘把我拉过去聊八卦,说他二姑家的大姨很久以前也在庄上做事…
大概是十几年前一天夜里,庄子上突然被几个仇家找上了门,谢闻的母亲不幸身亡。但这些只是明面上的。听小翠二姑家的大姨说谢闻的母亲在死之前就一直疯疯癫癫的,很长一段时间不出来见人。刺客来的那天夜里,她看见谢闻的母亲偷偷溜了出来,但不是被刺客杀的,而是被火烧死的。
说来也奇怪,西厢房一直没有人住,既没有烛火也没有柴。不知怎么的,火就烧了起来。但是这一场大火以后却没有什么人提起,而小翠二姑家的大姨也是在那场大火里面被烧伤不久就病死了。
后面就这场火的下人也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过世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说谢闻的母亲是被刺客给杀了。
无论是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对这件事都是三缄其口。”
“那不好!估摸着这两天谢闻恐怕就要‘走火入魔’了。”叶涟感到心烦气躁,这可如何是好?
“那我们还是要商量个对策的,要看到时候能不能把谢闻给救出去。”
……
西厢房
谢闻顺着小道走到了西厢房前,只见房门上挂着一把锁。
他拿出了身上的闻风剑,对着锁一砍便开了。
走进西厢房,房内到处都是被烧过的痕迹。为了防止其他人进来,窗户都已经拿木头封好了,整个房间里密不透风。
谢闻一眼扫过,被烧过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连一个像样的凳子也没有。
他走到窗边,靠着墙坐了下来。外面的光透过窗户,刚好照在了他的脚尖。
他浑身冰冷。
黑暗中的光芒,是天明前的曙光,还是黑夜前的最后一丝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