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许超目光痴痴地盯着面前的白骨堆,根本没有听到鹅蛋的话。
他进矿山为的就是这万人坑中养出来的阴灵,怎么可能愿意离开。
感受着彻骨的寒意,在龚许超的心中,这意味着这里阴灵数目众多。
确实,这里是有很多阴灵。
在鹅蛋的眼中,无数的鬼魂在洞窟里飘荡,凄厉的鬼哭充斥着整个空间。
小乞丐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想要远离这片鬼魂。
龚许超回头看了鹅蛋一眼,像是满意他的行为一样,往鹅蛋怀里丢了一个油纸包。
然后,男人就义无反顾地走到了白骨洞窟的中央,准备炼化这些阴灵。
虽然不敢靠近洞窟,但鹅蛋也不敢往回走远。
他蹲在隧洞口的位置,打开不知道龚许超从哪拿出来的油纸包,大快朵颐。
油纸包里是一只烤鸡,刚接到这个油纸包鹅蛋就闻到烤鸡的味道了。
遇到自己梦寐以求馋涎欲滴的烤鸡,鹅蛋彻底放弃了思考,满心满眼都是吃肉。
他用胳膊擦掉已经流出来的口水,掰下一个鸡腿,一口咬了下去。
烤鸡腿的美味已经将他征服了,什么阴灵什么危险都不在乎了。
要是能让他天天吃到鸡腿,就算跟着龚许超去阴曹地府,鹅蛋也乐意。
炼化阴灵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除了每天出来吃饭休息,龚许超几乎就泡在了白骨堆中。
而对于鹅蛋而言,日子就好过多了。
每天不是等龚许超出来吃好吃的,就是自己在边上睡觉瞎逛。
或许是日子太过无聊,到后面鹅蛋甚至也敢去白骨堆里转一转了。
这时候,鹅蛋才发现,洞窟里的白骨堆原来不是白骨堆,而是在白骨堆得几乎冒尖的白骨坑。
究竟是死了多少人啊,鹅蛋不禁感慨。
阴灵依旧在四处飘荡着,龚许超炼化了这样久,它们似乎完全没有减少。
习惯了被阴灵穿体而过,小乞丐在白骨堆里转来转去。
当然,他是不敢靠近龚许超的周围的,因为会挨打。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鹅蛋按自己睡觉的次数,简单地理解为过了两个月。
或许是过于无聊,他甚至开始拿坑里的骨头来玩。
抽出骨头像舞剑一样耍来耍去,又或者,尝试着拼一副完整的人骨来。
这一天,鹅蛋一不小心抽出了一根奠基的骨头,导致了一小片白骨都塌陷了下来。
他谨慎地往龚许超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没有睁眼,才长出一口气。
目前回到脚下,鹅蛋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东西。
在发着荧光的白色骨头之中,青黑色的竹简显得格外明显。
他好奇地捡起来这个竹简,抽开捆着竹简的绳索,竹简直接展开来。
每一根竹片上都描着皴黑的小块,鹅蛋知道那是字。
但他不认字,根本看不出来竹简上写得什么东西。
他蹲着研究了一会,最后还是把竹简卷起来,打算等吃饭的时候问龚许超。
今天吃的是酱肘子,龚许超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还带着热气。
鹅蛋抱着碗全神贯注地干饭,一旁的男人也聚精会神地研究竹简。
《通幽术》,可通幽冥,御鬼遣灵。
是个好东西,龚许超有些想据为己有。
但可惜他并没有可以看见鬼魂的眼睛,不满足这门术法的修习条件。
“鹅蛋,你看得见鬼魂是吗?”
听见这个问题,鹅蛋肘子都不吃了,震惊的抬头。
“超哥你怎么知道?”
这门功法出现在这里,被鹅蛋发现,定然有它的道理。
龚许超没怎么思考就猜到了可能是鹅蛋满足通幽术的修行条件。
再次感叹了一下强运之人的好运气,龚许超放下竹简。
“猜的,快吃吧,吃完教你修炼。”
“真的!?”
鹅蛋三口两口啃完了肘子,凑到龚许超身边。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龚许超确实开始教授鹅蛋怎么修炼。
但是,鹅蛋连字都认不得,自然不理解龚许超说的那些穴位啊,阴气啊是什么。
就算有龚许超手把手地带着过了一遍引气的过程,鹅蛋还是没能自己弄成功。
虽然打定了主意和鹅蛋亲善,但龚许超还是忍不住有些烦躁。
最后,他回到白骨堆中继续炼化阴灵,至于鹅蛋,只能自己体会学习引气。
气是什么?从哪个地方进来着?
龚许超一走,鹅蛋整个人就迷糊了。
他模模糊糊地按着之前的经验去感受外界的阴气,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直到龚许超准备离开矿山的时候,鹅蛋才第一次自己引气成功。
“真的要走了啊?”
鹅蛋悄悄地嘀咕了一句。
“怎么?你还想在这待着?”
这一次收获巨大的龚许超心情极好,难得的调侃了鹅蛋一句。
鹅蛋当然不是喜欢这个地方啊,他喜欢的是每天可以吃肉的生活。
从这里出去之后,他不知道龚许超还让不让跟着。
要是不让自己跟着,那不是要回归以前的苦日子了吗,鹅蛋想想都觉得痛苦。
不过,龚许超暂时也没有打算丢下鹅蛋不管。
虽然鹅蛋的修炼天赋不怎么样,但他自身的天赋足够优越。
对于龚许超这种需要修魔之人来说,阴阳眼是再好不过的辅助了。
还没有和其他修魔之人接触过的龚许超,并没有传统魔修那么残忍嗜杀。
因此,他没有想过杀死鹅蛋夺走他的眼睛,只打算养着鹅蛋让他辅助自己寻找阴灵。
矿洞已经被再次挖通,无数的苦工兢兢业业地在矿山里面挖矿。
龚许超给自己和鹅蛋施了个隐匿术,矿场里驻守的妖族实力低微,根本发现不了两人,他们堂而皇之地从矿洞里走了出去。
矿场外面是荒芜的山林,被厚厚的积雪掩盖着,变成一团起伏的白。
“超哥,我们去哪里呀?”
学会了引气修炼之后的鹅蛋身体强壮了不少,对寒冷也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去城里,杀雀妖。”
龚许超冷漠地盯着冞地城池的方向,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