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跟在陈霖身后，两人一起看她的画。
想想有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昨天白天的时候他来看过，这画他是真的满意，当着几个学生的夸赞过。
没想到转眼就被人毁了。
作为画家，他知道那种痛苦，年轻的时候他脾气不好，谈了个女朋友，就是因为女朋友不小心在他参赛作品上洒了一滴水，他大发雷霆，和女友分手了。
哪怕是到现在，他的画室妻子儿女都不能进去，就是怕毁了。
今天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他身上，他估计已经开始骂人了。
虞兮却还能平静到让他处置。
这份心性不错。
“毁得有些严重了。”
最重要的地方，颜料完全花了一滩。
虞兮心痛不已，再次把初夏骂了个狗血淋头。
傻逼。
还系花，就这心肠恶毒的模样，以后能有出息才怪。
啊啊啊，好气。
好想打死她。
表面上她若无其事：“没事，我这几天不上班，把它画回来，今天给你老师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那你忙，有什么需要非影说，我去安排初夏空出来的墙。”
“好。”
初夏没出现在展览厅里。
尽管其他人投入到画画里，但注意力始终留了一丝在周围，看到初夏离开后没再回来，属于她墙面的画被两个师兄刷白，心下了然。
没想到那么柔柔弱弱、精致可爱的小学妹，竟然真的做出这种事。
以后远离远离。
想到平时初夏和他们打招呼，问这问那，略有好感的人现在也转变了想法。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虞兮挑了个土豆丝和青椒炒肉的。
味道不如傅流景做的好。
不过青椒有些辣，她多吃了些，盒里忽然多了个鸡腿，她看向非影。
他也有。
几个师兄姐都有。
“老陈说安慰你的，让你别慌，画不完我们到时候帮你。”
那是下下选了。
他们画画的，一般不容许别人在自己的画上动手。
“谢谢师兄。”
虞兮啃了鸡腿，干劲满满。
她把损坏的地方刷白重画，为了整体美观，刷的面积有点大，原本宽裕的时间顿时紧巴巴。
前两天傅流景还在商量，问她蜜月想去哪里玩。
她想去高原、看雪山、看布达拉宫、看长在沙漠里的湖……
但是现在，有点悬啊。
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他肯定会很失望难过。
虞兮再次把初夏骂了一顿，觉得就这样放过她太轻松了，虞兮翻出手机，给新闻社的朋友发消息。
把事情大概说了。
半个小时后，京大学校论坛上出现一个帖子，不到十分钟就冲上今日话题榜第一。
【美院系花因妒破坏别人画作，证据确凿】
帖子内部如实说了情况，还配上了她鬼鬼祟祟的监控视频。
没多久，这个视频被人剪辑成了表情包，各种流传。
初夏的舍友先看到，等她回到宿舍，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哟，初夏大美女不是去美术馆画飞天了吗，怎么回来了。”
初夏和舍友都是今年刚毕业的，毕业后就一起租了套房，几人关系看着还可以。
初夏不知道论坛的事，她今天找个地方发泄情绪去了。
“画完回来了啊，我又不在那过夜。”
“呵，还装呢，你破坏别人画的事被人发到网上了，现在骂你的人一大片。”
哪怕毕业了，吧主还发起了一个取消她系花的投票。
初夏翻出手机，看完后气得不轻。
一定是虞兮。
这个贱人。
“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是她先抢了我的位置。”
“她就是仗着和老师关系好，你们是没看见今天陈霖护着她那样，我都怀疑他们有一腿。”
她越说越来劲：“要不然，那么多优秀学生，陈霖干嘛非得找她，不就是看她长得漂亮吗，我之前还看见他们一起吃饭。”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听说过陈霖好色，以前还和女大学生交往过。”
她说得有模有样，其她人听着新鲜。
至于其中多少真多少假，恐怕只有说的人才知道。
另一边，傅流景照例来接虞兮，没在门口等。
保安大哥一脸好奇：“今天不怕进去打扰她了？”
傅流景想着，她画了一天了，今天该早退。
“嗯，她应该结束了。”
“那可不一定，”保安大哥也是在吃瓜第一线，“你老婆受委屈啦。”
傅流景转身：“什么委屈？”
他下午给虞兮打电话，没什么异常。
听保安大哥说完，傅流景问道：“昨晚你离开时没有检查吗，怎么还会有人在？”
“我检查了没发现啊，估计是躲在哪里。”
“那她一个女孩子敢在这待一整晚，胆子挺大的，其他地方的监控查了吗，是不是她一个人？”
保安大哥摇头，他没注意。
傅流景提出想看监控：“我是受害人家属，应该不违规吧？”
看完当天晚上的监控，两人并没有发现初夏离开。
保安大哥反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傅流景看到一半就走了。
也不知道他是看出问题还是没看出问题。
傅流景过来时，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开。
远远就看着她坐在高凳子上，戴着被颜料染得五彩斑斓的围裙，长发用一支木簪盘起来，温婉随性。
其他没走的人看到他一个生面孔，长得好看，气质斐然，不由多看了几眼。
“傅流景？”
陈霖看到他有些意外。
“陈老师好。”
“你来接虞兮啊，她今天有点不开心，你把她带回去吧。”
“谢谢陈老师，请你喝茶。”
他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今天合作商送的，拿过来也是碰运气，遇见就给，遇不到回去泡给兮兮喝。
陈霖一看是雨前龙井，笑呵呵收下了。
人年纪大了，别的不好，就好这口茶。
他挪到虞兮旁边，拿出手机给她拍照。
虞兮戴着耳机，注意力都在墙上，一时还真没发现他。
直到口渴停下来喝水才看见。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喊我？”
“不忍心打扰认真工作的你。”
虞兮从架子上下来，有些饿了。
“今天开心吗？”
虞兮点头：“开心啊，感觉很充实。”
傅流景垂眸淡笑，如果不是保安告诉他，还瞒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