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让人去把初夏喊来。
初夏进来时,还信心满满,并不觉得虞兮有什么证据能指证她。
她都想好了,一会儿让导师给她做主,说她冤枉人,狠狠惩罚她一顿。
进了办公室,看到陈霖和虞兮也在,两人脸色不好,以为他们是被导师找麻烦了。
她立马告状:“老师,虞兮她冤枉我。”
“陈老师,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德高望重的艺术家,虞兮这样做真是愧对你的教导。”
这不是变相说他教的学生品行不端,说他不行嘛。
陈霖撇嘴。
没想到快六十岁了还能喝杯绿茶。
罗志脸色难看得很
做坏事被人抓到现行,现在还有脸来洗刷别人,真是不知所谓。
“初夏,我再问你一次,虞兮的画是不是你破坏的?”
初夏坚定地摇头:“不是我,我昨天很早就回去了。”
“说不定是虞兮得罪了其他人,别人弄的,要么就是她自己画不好怕丢人,这样就没人嘲笑她了。”
陈霖忍不住笑了,气笑的。
“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她画得太好,引起别人嫉妒,故意毁了吗?”
初夏否认:“怎么可能。”
但她脑子里闪过之前的惊鸿一瞥,底气不足。
陈霖冷笑,看向罗志。
罗志脸色相当难看。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罗志将监控视频给她,初夏看完脸色煞白。
遍体生寒。
“这怎么可能,乌漆嘛黑的怎么就确定是我了,而且、而且那些监控……这一定是P的,就是她想害我。”
他们早就计算好,那些监控都被布挡住了,不该被发现。
这一定是假的。
“你是想说,那些监控都被遮住了,不该拍到你是吧,”虞兮嘴角缓缓上扬,“但你能确定,每个角落都遮住了吗?”
初夏慌了。
但她绝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她就完了。
“我没有,这个身影只是和我像,不代表就是我。”
“罗老师,你相信我,我昨天八点就回家了,晚上美术馆关门,我怎么可能进来,而且我胆子那么小,半夜根本不敢出门。”
她这人平时都不敢看鬼片。
罗志的确知道这点,他听说她晚上都不敢出门,要么就是喊着几个同学一起。
“陈霖,这黑影的确看不清楚,或许不是她。”
虞兮看着这两人睁眼说瞎话。
衣服侧脸你身形都对上了,还不承认。
陈霖呵了一声:“教不好学生不是你的错,毕竟你水平也就那样。”
扎心啊。
罗志一脸菜色。
他自认不比陈霖本事差,但运气不好,几次竞争都以极小的差距输给他,这是他的痛点。
“但是,明知道学生犯错还包庇,就是品德作风问题了,老罗啊,你可不能走糊涂路啊。”
罗志不爽:“不需要你来教。”
“既然如此就别啰嗦了,你这学生怎么处置,不行咱们就报警,相信警方比我们调查得更清楚。”
他来找罗志一是想嘲笑他,二来却也是给他面子。
听到报警,初夏脸色变了。
罗志也不想闹大,现在可以说成是小打小闹,报警性质就变了。
“初夏,你就承认了吧,给虞兮道个歉就算了。”
初夏手紧握成拳头,那句不是我卡在喉咙,没底气说出来。
她不敢报警。
但是要她道歉……岂不是承认是她做的,老师同学又会怎么看她。
她以后的名声也毁了。
无论是哪一条都承受不了。
虞兮盯着她,没说话。
道歉?
呵,一句轻飘飘对不起就想把她的心血毁去,怎么可能呢。
罗志见这丫头还轴,恨铁不成钢:“赶紧道歉啊,人生在世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就行。”
就像小时候我们做错了事,父母教导要勇于认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之后还能得个乖孩子的夸奖。
初夏大概也是想到这些美好回忆。
脸色稍微好些,面对虞兮:“对不起。”
其他人看向虞兮。
等着她答案。
虞兮好像在发呆,半天没有反应,场面有些尴尬。
陈霖喊了她一声:“虞兮。”
虞兮眸子逐渐聚焦:“怎么了老师?”
“初夏给你道歉了。”
“啊抱歉,刚才我在想那画怎么挽救,没注意听她说了什么。”虞兮一脸无辜。
初夏仿佛受到了侮辱:“虞兮,你别太过分。”
虞兮摊手:“我哪里过分了,有你破坏我的画、事后不承认过分吗?”
“你要是觉得道歉委屈了,那咱们就报警呗,我反正挺委屈的。”
初夏咬牙,声音一如既往生硬:“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破坏你的画,以后不会了。”
她说得越是不情愿,虞兮就越是高兴。
要是心甘情愿道歉,那才没有意思呢。
“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画?”
初夏眼睛都红了,活像是她欺负她了:“因为你抢了我的位置,我见不得你好行了吧。”
这是真心话了。
“原来美院的系花,是个心思狭隘、喜欢妒忌别人的人啊。”
杀人先诛心。
为了系花这个名头,当初初夏花了不少心思,请人吃饭给她投票。
她最在乎自己名声,平时维持善良大度的人设可辛苦了。
初夏恨恨地看向虞兮。
从来不知道她这么能得寸进尺。
“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呵,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一句话,你难道还觉得自己牺牲大了是吧,你说道歉我就得原谅吗?”
“为了这幅画,我每天晚上熬到十一点,花了多少心血,你说毁就毁了,真以为我没脾气啊。”
初夏脸色青白交加。
虞兮这不依不饶的态度,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都已经道歉了。
虞兮看向两位导师:“陈老师、罗老师,你们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罗志也不好维护:“你是受害人,你觉得呢?大家都是同学不要太过分就行。”
陈霖心里有决断,想听听她的意见。
虞兮不能越殂代疱:“我听老师的。”
陈霖满意了:“我的美术馆不需要这种的人画,把她那面墙刷白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虞兮高兴了。
这比她想的,往那画上泼水严重多了。
“不行,”初夏不乐意,“老师我知道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陈霖懒得听她的话:“就这样吧,虞兮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