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云秋听到宋春雪的话,气得踹门而入,手里握着剑气势汹汹的看着宋春雪。
“干什么?”
宋春雪眉眼上挑淡淡的睨着她,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
其他人寒蝉若禁,注意到宋春雪的目光落在云秋的剑上时,微微勾唇。
如果没看错的话,是讥讽的笑。
“剑断了可以重新买,但人断了,可就真的断了。”
宋春雪看向云秋的眼睛,云淡风轻道,“我们是平辈,没记错的话你比我还年长,别以为脸上看着年轻就真觉得自己十八。门踹坏了不打紧,但你踹坏的是师兄的脸面,我没想到他会有你这样的师妹。”
“……”云秋的神情有些复杂,却碍于昨日战败而不敢冲上去。
“说吧,何事找我?”宋春雪略显嫌弃的开口,“都多大年纪了,进别人房间前要敲门不会就算了,还连踹带推的,驴跳进来比你都安静。”
云秋手背上青筋暴起,忽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朝宋春雪甩过去。
宋春雪拿起茶碗一挡,被她稳稳地接到碗里。
低头一看,是一颗空心的铁球,估计算是暗器的一种。
抬头再看去,云秋已经跨出房门。
老四想要追出去,被宋春雪制止。
“小人难缠,你别招惹她。那种人欺软怕硬习惯了,巴不得你冲上去送把柄,然后想方设法的刁难我,之前我叮嘱的事儿没忘记吧,在外面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儿。”
宋春雪眸光微眯,“对付越不可理喻的人,越是要冷静。”
老四指着门口,“可是她也太过分了,这种人怎么会是修行者呢?”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羊群里难免会有个二椅子,有些人自己过不好,就不想旁人也好过。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云秋就是那种特别讨厌的可怜人罢了。”
老四不解。
“她还叫可怜人,我看叫老妖婆都是太看得起她了。”
田七拉了拉老四的袖子。
老四拽回袖子,“我又没说错。”
看到田七乖巧的模样,宋春雪希望,老四能对她好一点。
“是没说错,但你要对田七好一点,人家嫁给你不容易,也别赚了点银子就找不着北了,觉得那都是凭你自己的本事。”
“你要知道,那也是田七善良。你若是在外面勾搭别的姑娘,我打断你的腿。”
老四急了,“娘,你怎么就觉得我是那种不安分的人呢,我现在忙着酒馆的事,老在回家睡觉都来不及,还弄这些?”
“我只是提醒,除了老大,我是不可能让你们找第二个女人的。人嘛,总是日子过好了容易得意忘形,你记着我的话就成。”
老四无奈,但谁要他过上安稳日子还是靠娘的呢,只要不念叨,怎么都好说。
“我记下了娘,以后别在旁人面前说这个,我脸烧得不行。”他抬起眼皮看向土蛋儿,“这是娘收的徒弟?”
“我是道长的徒弟忘尘,宋道长是我师叔。”土蛋儿面带笑容,“以后能下山找你玩吗?”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土蛋儿吧,当然可以啊,我家住在谢大人旁边的院子里,酒馆叫福来客栈,你啥时候想来就来,我请你喝酒。”一听他就是个玩心重的人,老四很愿意跟这样的人往来。
像三娃那样的人,太安分守己了,啥事儿都不能破例,喝酒也喝不尽心。
“玩?师兄会同意你去玩?”
提到玩,宋春雪忽然想到了跟土蛋儿差不多年纪的狗蛋儿,于万清的徒弟这两日怎么没见到。
“狗蛋去哪了,他下山了?”
土蛋儿也忽然想起这个人来,“哟,你之前还叮嘱我小心他来着,我这就去问问,可不能让他使绊子。”
吃过饭,老四田七就下山了,老二今天没来。
宋春雪如今不太喜欢热闹,便待在房间里打坐。
不知何时,远处的咿咿呀呀声停了下来,闹哄哄的五泉山逐渐安静下来。
虽说她不觉得那个白面小生还会来,但她担心云秋还有别的招,便将门从里面栓上。
打坐了半个时辰,她忽然感觉浑身不对劲,燥热异常,气息紊乱。
她刚开始还没觉得,直到一股奇异的感觉聚集在脐下,熟悉的场景忽然浮现在她脑海。
云秋!
这狗贼今天完了。
她给自己扎了两针,拿着长剑径直来到隔壁房间门口,“咣咣咣”就是一顿乱砍。
门被踢开,里面没人。
“宋道长,我家道长去了山上,跟张道长谈心去了,有什么话,属下可以传话给主子。”
主子?
宋春雪转头看向站在院子里的,云秋的手下,视线冰冷。
“哼,你是云秋养的面首?”
年轻男子微微俯身,听到这话向她走了两步。
“道长若是需要,属下……”
“滚!”宋春雪怒气高涨,抬手一挥,年轻男子隔空被拍到墙上。
这时,隔壁院子的谢大人闻声赶来。
看着那双官靴在翻飞的衣角间时隐时现,宋春雪瞬间明白云秋打的什么主意。
其他人肯定被支走了,只剩下谢大人。
云秋真他祖宗的是个疯子,为了师兄将她跟谢大人撮合到一块儿,是怕她惦记上师兄呗?
那个蠢女人,还修什么道啊,直接去花楼当老鸨子算了。
看来昨天还是打轻了,应该将云秋的手砍掉才对!
她千防万防,晚上吃的东西都是自己去厨房拿的,茶水也是自己去换的,没想到人家用的是最简单的方式,捅破窗户纸吹进来的那种药。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谢大人,忽然想到了她之前在他跟前说过没有那种欲望的话。
这种药很可怕,此时此刻,她看谢大人就像是看到了美味的猪肘子,冲过去吞下他!
“怎么回事,大家去前大门外点篝火了,听长云说你有事儿需要帮忙?”谢征眨眼间走到她面前,关切的问,“发生了何事?”
“能喊师兄来吗,或者去师兄的房里将所有的药瓶带来,我在这儿等着。”她的目光落在谢征的衣服上,“这墨色银线绣袍是谁让你换的?”
谢征不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我的外袍不小心被泼了面汤,云秋的弟子借给我的……”说到这儿,谢征反应过来,猝然抬头,“你的意思是,她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