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惊讶,谢征问这个干嘛,找见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没成家。
赵简也愣了一瞬,实在不明白英明神武的谢大人,忽然问这话是何意味?
他放下筷子,老实回答,“回大人,赵某再过些日子就该抱孙子了。”
谢征嗯了一声,“那就提前恭喜二当家的,届时孩子满月宴,一定会送上贺礼。”
赵简受宠若惊,这个京城来的,不会拐弯的谢大人,很少跟地方的人往来,据说衙门里那些同僚下属,上门拜访只是走走过场,礼尚往来的人情世故都是谢征的属下在操持。
就这样,原本不怀好意来见谢征的人,不自在的吃了谢大人家的早饭,随后却什么正事也没说,匆匆告别。
让他们惶恐的是,谢大人亲自送他们出的门。
而宋春雪四平八稳的坐在原处喝茶,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赵简心中的那个气啊,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耍弄过,关键还不能把她怎么着!
宋春雪约摸着谢大人打发走了那二人,才起身往外走。
管家谢东站在门外,“谢大人不着急去衙门,坐会儿再走吧。”
“我知道最近他在衙门挺忙的,我去跟他说两句话就走。”宋春雪抬手阻拦,“不用送了,我去旁边的院子看看。”
谢冬看着人家轻快的步伐,心想修行之人果然不一样,他这胳膊腿儿已经不太灵活了。
前院,谢大人看她要走,“不多聊会儿?”
宋春雪抬起眼皮看向他,“聊什么,担心我瞎了眼看上姓赵的?”
谢征一愣,随即低头一笑,转身跟在她身后往外走。
“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是我多虑了。衙门的事儿不少,宋姐慢走。”
宋春雪看着他提起衣摆就要钻进马车,“我还是喜欢听师兄这个称呼。”
谢征站在马车上,一本正经的拱手,“师兄慢走。”
“师弟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乏了就多请郎中艾灸。”看他的神情有些疲惫,灸一灸没坏处。
“多谢师兄挂念。”谢大人钻进马车内坐下,挑起帘子提醒她一句,“出门在外小心些,赵家虽然派人来,说是道观他们会如期建好,但明面上得罪了人家,暗箭难防。”
“嗯,我会留意的。”这个心理准备她是有的。
她去了隔壁院子,家里没人,儿子儿媳都去忙了。
她想着去街上吃碗凉皮子,顺道去老四那儿提两壶酒,跟老四问问老二的情况,然后回家继续练剑。
熟料,她刚来到老四田七他们家的酒馆,便看到有人在酒馆找茬。
如今酒馆门面大,田七跟老四自家酿酒自家,请了个厨子做菜,生意还算过得去,早出晚归忙有所成,看他们小两口还挺开心。
自从娶了田七,老四将酒馆扩大之后,他的心像是定了下来,正儿八经开始过日子。
田七体寒不易孕,老四也贴心的让她不要着急,找郎中慢慢调理。
但街上有从前跟田七相熟,一直想娶她却没有得手的人,经常来闹事。
他们仗着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久了,觉得老四就是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一直上门添堵。
“说你能还喘上了,有什么了不起,你三哥中了进士又如何,你还不是个上门女婿,娶了田七巴掌了人家的铺面,还改了酒肆的名字,我就没见过吃软饭吃得还这么横的。”
“我们几个是看着田七长大的,嫁给你这样的人真是瞎了眼了,成亲一年多了也不见肚子有动静,你别不是不行吧哈哈,不行让我来,我可以效劳哈哈哈……唉,没打着。”
下一刻,陶罐破碎的声音传来。
“你敢打我?兄弟们给我上,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给他点颜色瞧瞧!”
紧接着是田七带着哭腔的劝阻,“你们别打了,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报什么官,把老子的剑拿过来,今天我非弄死他们不可!”老四怒不可遏,“老子忍够了,有本事来啊,今天你们不死一个这事儿没完。”
宋春雪并未着急上前阻止,日子终究是要自己过的,她这个当娘的总不能可能天天帮孩子打架,她偶尔能帮一次忙,不可能天天围着孩子转。
想要不被人欺负,终究还是要自己站起来。
虽然她手中的短剑已经好几次想扔出去,但她知道老四有血性。
忍着,暂时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她站在围观的人群中间,听着大家议论,那三个无赖平日里游手好闲,就喜欢到处找事儿。
其中一个姓王,一直都不是什么善茬,狗都绕着他们走。
两个妇人嘀咕,这田七两口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宋春雪挑眉,难不成是王灿下面的人在找茬?
她刚想着要不要上门去问问,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铺子里,王勇提着东西出来。
她跑过去径直道,“好久不见,那边有人欺负我儿子,举手其中一个是王家的恶霸,你看看认不认识?”
王勇一侧的脸颊抖动了一下,刚想拒绝就看到她大步流星的在前面招手,“快跟上,劳烦你帮忙认认门。”
“……”想到最近她连王灿都打了,王勇再不愿意也得跟上。
很快,他们来到福来酒馆门外,宋春雪指着跟老四对峙的男子,“他是哪家的,是不是跟王灿家亲?”
王勇看了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宋春雪心中了然。
就在老四被三个人抓住撕扯的时候,宋春雪一脚两把,将三个人甩到一旁,堵在老四跟前。
“娘,你怎么来了?”老四擦了擦嘴角,“娘你不用管,我能解决。”
“没用的,你解决不了,他们还会经常来,”宋春雪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是有人授意你们来找茬的吧,前些日子我得罪了王灿,该不会是因为他?”
为首的男子尖嘴猴腮,撇着腿眯了眯眼,“你胡说什么,是他们的酒不成,里面有苍蝇……”
“怎么可能,现在还不到立秋,苍蝇怎么可能掉在酒里,你说菜里面有我也认了,前几天你们吃完菜拼命挠头,将头上的东西掉在盘子里污蔑我们,你们简直不讲理!”田七都气哭了,“娘,他们就是无赖。”
宋春雪高声道,“他们家里有铺面吗?”
田七吸了吸鼻子,“有,就在前面。”
“好,下次他们若是还敢来,你们就以牙还牙,去他们铺子里找茬,好像谁不会作恶似的。”宋春雪冷声道,“我去王灿家问问,这是不是他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