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紫依阁外人山人海,以紫依阁为点,沿着漓河边左右百米都挤满了人,那可是集聚了六国的美人啊,谁不想一饱眼福!奈何紫依阁门前守卫森严,凤姐专门请了京兆尹的人来帮忙,这京兆尹何乐而不为呢,既可以打着维护京城治安的名号,领着几十名侍卫正大光明的过来维持秩序,那边凤姐又给他送上了五千两银票,还承诺,每个侍卫每天紫依阁会派发十两银子的辛苦费。就这样,原本只需带二三十人就能震慑住这些百姓的京兆尹,一下子把衙门里上上下下喘着气儿的都带过来了,足足有六十多人,这些侍卫一听说每天紫依阁会给他们派发十两银子的辛苦费,每个人都精神百倍,干劲十足起来!大概拥堵了两个时辰,人们也都散了,因为能进的了紫依阁做观众和评判的人,每人必须要拿出五百两的进场费,乖乖,那可是每人五百两啊,还只是入场费,到了里面,酒菜还得另算,这可不是普通百姓能进的去的,看到周围到处都是官家侍卫,竟没人敢闹事,谁会去触那霉头啊,好好活着不好吗?于是,都散了。
还别说,莫偃国有钱的人还真不少,天慢慢暗下来了,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初赛呢,紫依阁的一楼大厅内,竟然坐的七七八八了,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他国的富商和显贵,专门来莫偃国来看这场花魁大赛的。在正对台子对面的二楼,紫依阁还重新布置了三个雅间,每个雅间要纹银五千两,消息刚散出去,雅间就被人预订完了。穆紫幽早查清了预定这三个雅间之人,一间是太子的人订的,一间是大黎朝过来的几位神秘人,好像那几人和大黎朝皇室有关,具体是什么人幺鸡还在查,最后一间是……穆紫幽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最后一间竟然是宁家的小公子宁白初,其他的人她都没什么兴趣,唯独这宁白初,是她没想到的,难道宁家查到了有关当年的一点蛛丝马迹?穆紫幽红唇轻启说出三个字:“有意思!”
还有一刻钟就开始初选了,一楼大厅内十张桌子五十把椅子早已座无虚席。来观选的客人,其实并不像外面人所说的那样,酒菜自己花钱另点,紫依阁还是比较大方的,每位一楼观选的客人,十位一桌,如果一起来的五人以上的,也可以添椅子。每人面前都有一壶上等好茶,一大盘只有在紫依阁才能吃到的牛肉干,一盘瓜子一盘水果,这些都是免费的,没有酒也没有菜,所以来此观选的人必须是提前预订座位的人,紫依阁会提前告知每位客人,来此观选并无酒菜,客人可自行用过晚饭再过来也不迟。二楼雅间也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每个雅间的人数不限量!后院,穆紫幽的房间内,一名黑衣人在向穆紫幽做着汇报:“主子,随东方念尘一起来的有女扮男装的闻安公主,还有大黎朝的小皇子封招,和同样女扮男装的小公主封倾。余下的雅间,除了独自一人的宁白初外,另一间属下也查到了,是大黎朝的两位皇子封澜封昊,还有皇后的侄子顾沛之。”穆紫幽眼神冷了冷:“哦?可探知到这几人因何而来?”黑衣人道:“封澜封昊就是奔着花魁而来,又怕封凌晨不同意,就编个谎言来莫偃国看望他们的姑姑封凌雪,顺便看下封招和封倾,封凌晨不放心他们的安危,让顾沛之也跟着一起来了,顾沛之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世外高人秦柔的关门弟子,功夫了得!”穆紫幽饶有兴趣道:“哦?大黎朝的皇后只有封澜封昊两个嫡子,竟然舍得一起放出来,封凌晨就不怕他们二人都回不去吗?”黑衣人道:“除了顾沛之外,封凌晨还派了几十人的暗卫在暗中保护!”穆紫幽冷笑道:“即便他们做的再周全,恐怕这次莫偃国之行也会是他们的断魂路!有人早对大黎朝的皇位觊觎已久了,既然羊入虎口,有人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你下去吧,继续盯着!”黑衣人走后,穆紫幽看了看桌上的沙漏,自语道:“开始了!”
前面大堂内,参选的姑娘按照抓阄的方式依次出场展示才艺,紫依阁为了配合各国的参选人数,也选好了两人参赛,之所以当初把赏金标的那么高,就是因为穆紫幽很清楚,在风尘中的女子,整个天下,能过了十六岁还是完璧之身的,又美又有才艺的那简直是凤毛麟角,有哪个青楼能像紫依阁一样全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呢?紫依阁的所有姑娘,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段不堪的过往,都是在陷入磨难时被紫府救下来的。在这里她们不仅不用出卖身体,紫依阁还能让她们学习才艺,她们在这种风尘之地竟然有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尊严。所以,即便有些姑娘在这里遇到了真心待她们的男人,愿意为她们赎身,她们也无一人离开紫依阁,她们知道紫依阁不需要赎身,人人都是有尊严的是自由的。年岁大了的姑娘,如果不愿离去,紫依阁就会让她们做才艺教习,教那些新人才艺,这次参赛的,是紫依阁的老人玉瑶姑娘和青瑶姑娘,两人虽刚满十七岁,但在紫依阁却是实打实的老人了。
两人是一对堂姐妹,同岁,八岁那年,玉瑶的父亲,昌河县县令,只因为一个被侮辱的民妇做主,秉公执法惩治了当地恶霸,被他的上司青州知府栽赃陷害。那位青州知府是恶霸的亲娘舅,恶霸之所以为害一方,全仰仗青州知府的庇佑,那恶霸被玉瑶的父亲打了五十大板,又被迫拿出二百两银子赔偿那个妇人,他怎么可能不报复呢!一个月后,玉瑶的父亲被冠上藏匿反贼,通敌卖国的大罪,全家被发配了,发配途中,恶霸雇人把玉瑶全家上下二十余口屠杀了,紫府的人经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玉瑶和青瑶还只是个孩子,却被那些畜牲逼到了悬崖峭壁,两个孩子正欲跳崖之时,被紫府的人救了,紫府的人杀光了那些歹徒,埋葬了她们的亲人,从此八岁的姐妹俩就在紫依阁扎下了根。三年后,紫府的人让姐妹二人,亲眼见证了谋害她们家人的那些恶人的惨烈下场,两姐妹释然了,从此一颗心扑在了学习才艺上,九年的刻苦努力,换来了满身出神入化的技艺。
参赛的姑娘一共十三位,每人在台上半刻钟的表演才艺,整个过程中,台下众人无一人喧闹,每个观选的客人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五百两,值啊!是啊,风情万种,才艺绝伦,这就是整个苍蓝大陆最上品的女人们啊!任谁都觉得是种视觉和听觉的盛宴!展示完毕,初赛并不需要观选的客人打分评判,凤姐出场了,她手里拿着一沓银票,笑的花枝乱颤:“都过了,都过了!来,姑娘们,这是你们的第一笔赏银!”说着把银票分发给每个参赛的姑娘,大家虽然意犹未尽也都自行散去了。后院,穆紫幽的房间,之前的黑衣人站在穆紫幽面前回着话:“闻安公主闹得最欢,对比赛的姑娘都品头论足了一遍,封倾似乎更在意东方念尘多些,东方念尘和封招全程都没什么表情!”穆紫幽淡淡的说:“其他两个房间呢?”黑衣人道:“封澜封昊整晚都处于兴奋中,顾沛之好像更在意周围的安全,宁白初……整晚都在喝茶享用桌上的东西,全程没看过一眼楼下!”穆紫幽眼眸深了深,对黑衣人说:“想办法让封招知道,他旁边的雅间里是封澜封昊!你下去吧!”黑衣人走后,穆紫幽饶有兴趣的自语道:“宁白初……有意思!”
入夜,一道身影潜入宫中,在东方念尘的东宫内,东方念尘和封招正在喝茶闲聊,两人私下里亲如兄弟,东方念尘说:“阿招,今日,你是否有心仪的女子看上?孤会把她买下送你,放在身边给你解解闷儿也是好的!”封招连忙摇头摆手:“表哥就不要拿我打趣了,我一个流落在外的人,在这里虽有姑母爱护,始终是寄人篱下的,哪有那份享乐的心啊!”东方念尘嗤笑道:“寄人篱下?你竟是这样认为的?驸马如何?你若想永远的留在莫偃国……”突然一道白光向室内射来,封招想都没想就把东方念尘护在了身下,见自己也没事,起身看向白光的去向,但见一个信封被明晃晃的匕首钉在房间的柱子上,封招第一时间开门出了房间,见四处无人,回到房间,东方念尘已经拿下匕首在看信件的内容了,封招上前抢过信说:“表哥怎如此大意,倘若这信上有毒……”东方念尘大笑道:“无妨,能夜探皇宫而不被你我发觉的,绝非等闲之辈,这样的人,是不屑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的!你且看下信上内容!”封招看向手中,见纸上只有寥寥几字:封澜封昊在紫依阁二楼。两人看向对方,嘴角都泛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东方念尘拿过信纸,走到烛火旁点燃,淡淡的说:“一切交给表哥吧!”他若是之前对封招只限于心疼同情,那么在刚才那把匕首射进房间时,封招把他护在身下后,他对封招的心就是:倾我所有,如你所愿!
宁府,宁白初回来后,他打发贴身伺候的下人都去休息了,独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一个身影坐在桌子旁边,宁白初轻声道:“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和举动,这穆紫幽真的存在吗?”说这话的同时,他点上了屋内的烛火,只见坐在桌前之人,一捋白须,面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看向宁白初,声音有些沧桑悠远:“初儿啊,不要着急不要慌,老夫派人潜入穆府这些年,虽然没什么大的收获,不过倒是查到了,穆韬和魏南依的女儿名叫穆紫幽,今年十六岁整,这么多年,我们都是在魏南依这条线索上紧抓不放,若不是几天前偶然得到一条线索,谁能想到她们母女竟然就在你我的眼皮底下呢!”宁白初坐在老者对面,问老者:“二爷爷,那玉瑶和青瑶的过往极其隐秘,您是怎么查到的?”原来老者就是谭松的弟弟谭柏,自从谭家出了那件大事之后,谭柏也从众人眼中消失了,外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谭家父子三人相继死了,谭二爷看开了也看破了,遂一心向佛出家了。还有人说,谭二爷不久也去了,只不过谭家怕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的消息对谭家不利就没对外宣扬。其实,谭柏只是隐在了幕后,专心的在查魏南依的下落,当年魏南依能潜入宁家被毒暗器所伤,全都是谭柏在背后谋划布置的,他故意放出消息,当年毒杀穆韬的事是宁老夫人一手策划的,想不到这招引蛇出洞的方法还真管用了,只不过还是被那女人逃走了……
最近,有人找到谭家,卖给了谭家一个消息,紫依阁那两位参选的姑娘的身世。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钱还多的人,没事儿买到了一手消息,紫依阁参赛的是两姐妹玉瑶和青瑶,这人也实在是欠的难受,非花大价钱查了查玉瑶和青瑶的前尘过往,这一查可不得了,玉瑶竟是那位被栽赃陷害最后谋害了的昌河县令之女,再一深查,多年前青州知府和昌河县恶霸被惨遭杀害的事也翻出来了,因为那时候,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去了现场,那群人只杀了罪魁祸首青州知府和他那为非作歹的外甥,其余人都没伤害分毫,很多人在明里暗处都看见了,那个女人带着两个女孩走到青州知府和恶霸的尸体旁对她们说:“孩子们,看看,这就是害你们全家,让你们失去亲人的人,如今得到应有的下场,你们心里的恨也该化解了!”两个女孩儿扑倒女人的怀里哭的很伤心,口中还叫着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