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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上了马车,慕容英说:“这小丫头,越看越好看,这等姿色我那八宫十六院与之差之千里啊!啧啧啧,我一定要把她拿下!”八宫十六院,是私下里大家调侃他遍地红颜送给他的,慕容白看了眼手中的银票,说:“说正事儿!这一万两换成十两一锭的纹银,就要千锭,那就要几箱,看来又要多加一辆马车才行!”林亦尘说:“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慕容白把银票递给林亦尘:“你在宫外,这事儿可不就得你来办!那曲宁县县太爷的事儿就由我来办吧!”慕容英这时插话进来:“啧啧啧,我们小阿梧还真不是一般人呢!打蛇打七寸,人家一个故事一句话就解决掉一个地方官儿!还有两位皇子为她差遣!唉,想必这大昱国只此一人有这本事啊!”自此,三人再没说话,都各怀各的心思望着车窗外!

    周氏为阿梧准备了几套衣服,都不是阿梧进宫时穿的样子,也不是阿梧见慕容白几人的穿着,而是很朴素的短打,把头发也给束了起来,像极了一位翩翩少年,周氏拉过阿梧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阿梧啊,你可知道为娘的良苦用心?”阿梧点点头:“阿梧知道!”周氏问她:“那你说说看!”阿梧说:“那次进宫,公主看到阿梧的模样,听到太后夸赞阿梧时,气极的样子很吓人,阿梧知道公主也一起随行,这样穿着打扮,阿娘是在保护阿梧!”周氏把阿梧揽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温柔的说:“娘的阿梧一直都那么通透懂事,皇家的人,咱们能避则避,不能避时也要收敛锋芒,尽量不碍她的眼!虽有殿下护你保你,归根到底人家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且记住了,不要招惹那位知道吗?她若有意针对你,你只可避让远离知道吗?不能对她动手,你可明白?”阿梧很认真的点头:“嗯,阿梧知道,自宫中那次,阿梧晓得她并非良善之人,惹恼了她,会给整个护国公府带来灾难!”周氏不再说话,心里却更加的心疼起了女儿,女儿的美貌与聪明简直可以说是“逆天”,可这种美貌与聪明若是生在皇家,或者显赫的官宦之家,那便是一种荣耀,只是阿梧爹爹的官位是整个京城中倒数的,“护国公府”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没有一个能撑起这四个字的男人那便只是个称呼,如若阿梧真的得罪了皇上太后最宠爱的公主,二者之间孰轻孰重谁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这也是周氏心里最不踏实的地方。

    启程那日一早,一辆马车已在门外候着了,阿梧一身短打爽利至极,自己嗖的一下就跳上了马车,周氏在后面无奈的摇着头,对春梅说:“瞧见没?换上男装就不是她了,跟只猴子似的,妹妹呀,你可得多费心啦!我交代你的事千万要记住啊!”春梅握着周氏的手,安抚着:“姐姐放心,阿梧虽性情古怪些,性子跳脱些,她还是知道好坏是非的,有我在旁边眼都不眨的盯着,您就把心放肚子吧!”周氏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消失在街口,心里莫名的有些惆怅,而车上的阿梧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像……像挣脱了牢笼的猴子,在车上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的,向车窗外看个没完,也问个没完,从家门口到城门的这段路,阿梧整整让车停了四次,路过点心铺下车买了几样点心,路过酒楼馆子下车买了两只烧鸡,还买了两只糖葫芦,到了城门外,春梅拍拍前胸,心里念着阿弥陀佛,终于出城门了……城门外几辆马车在那里等候,马车旁站着三男两女,几人看阿梧下了马车,除了慕容倾,其他几人都觉她的装扮穿着十分新鲜有意思。

    阿梧对着几人施礼道:“阿梧见过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林公子!” ,本来想挖苦她几句的慕容倾,看到阿梧这个装扮,不屑的撇撇嘴,嘀咕道:“土老冒,一看就是乡下粗鄙之人,打回原形了吧?不伦不类丑极了!”声音虽小,其他人都听到了,慕容白淡淡的说:“倾儿,你若这样无理取闹,现在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宫!之前怎么说的你忘了?不要丢了皇家颜面,说话要注意!”慕容倾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倾儿知道错了,大皇兄不要把倾儿送回宫!”慕容白没再搭理她,指着慕容倾旁边的一位美貌女孩对走过来的阿梧说:“阿梧,这位是林丞相的千金,这一路让她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可好?”阿梧换上了男装,举止自然就洒脱了许多,她对着林亦宁挥了挥手潇洒的说:“林小姐来吧,我们上马车了!”林亦宁向众位施了一礼,跟随阿梧上了马车,一起上车的还有她的贴身侍女,其他人看她们上了马车,也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慕容倾一个人一辆马车,那辆马车是众马车中最豪华的那辆,慕容白,慕容英和林亦尘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没有车厢,全是物品,堆满了整个马车,看那样一共有十多个木箱,应该是出行必备的东西吧,当然这里面也包括那万两白银。林亦宁性情和她哥哥林亦尘完全不同,活泼可爱,明明是同父同母所生,一个像冰一个似清晨的暖阳,那么舒服又温暖,上了车她就对阿梧说:“叫你阿梧可好?你就叫我阿宁吧!”两人在同一车厢,又无外人,真性情自然就释放了出来,一路有说有笑的,好不快活!

    那边慕容倾一个人在车厢里生闷气,她带了两名侍女,都坐在车厢的角落里,没人敢上前说话,她气大皇兄驳了她的面子,在众人面前训斥了她,心里压抑着一股无名之火。大皇兄和二皇兄不同,日后是要登基做皇帝的人,这是大昱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虽未封太子,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不敢顶撞得罪。二皇兄那么胡闹父皇都睁只眼闭只眼,就是因为继承皇位的是大皇兄,对二皇兄自然就不拘束了,慕容倾心里更加的嫉恨起阿梧来了:就因为那个乡巴佬才让我在尘哥哥面前失了面子,这笔账本公主记下了!阿梧把在城中买的各式点心和烧鸡都拿给林亦宁吃,又让外面的小厮把剩下的点心和一个烧鸡给慕容白他们送过去,其实,各马车上都备了些吃食,是一路上给这些人消遣吃的,慕容英看着阿梧让人送过来的点心和烧鸡,乐坏了:“看,要说贴心还是得我的小阿梧,知道小爷好这一口!”说着便扯下一只鸡腿吃了起来,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还没到达预期的镇上,众人确实有些饿了,都不客气的吃起来,慕容白说:“不是说午时要路过一个镇子吗?这都午时了,怎还未到?”林亦尘说:“想是今日我们车多,车上又有公主在,自然不能像平时那样赶路了,慢些也合情合理!”慕容英把嘴里的鸡肉咽下去,接话茬:“是这个道理,有啥担心的,赶车的还有那些随从都是以一顶百暗卫,身强体壮,晚吃个一两个时辰不打紧儿的!”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镇子上,林亦尘给手下拿了一包银子,交待着:“分两班去吃饭,然后多买些饼子馒头酱牛肉当做干粮带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下一个镇子!”手下拿了银子安排去了,慕容白他们三人带着慕容倾林亦宁和阿梧几人去了镇上最大的酒楼,当然一同前去的还有春梅和那几个贴身侍女,林亦尘让春梅和几个侍女在楼下吃,吃什么让她们随便点。他们一行人上了二楼的雅间,饭菜上来前阿梧和林亦宁还去了一趟茅房,解决了憋了半天的内急问题。出远门,内急出恭是女孩子最大的问题了,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男人还好说,车子一停,路边解决,随时随地,女人就太麻烦了,如果赶上路上拉肚子出恭,听说还得让婢女围着布帘子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解决,阿梧发誓,一会吃饭,少喝茶水为妙。

    她们的雅间里要了一大桌子菜,慕容倾被慕容白训斥了一顿后收敛了很多,主动坐在了林亦尘的旁边,一圈坐下来是这样的:慕容白左边慕容英右边林亦尘,慕容倾坐在了林亦尘旁边,其实,林亦宁最想坐的是慕容英的旁边,可是,要落座时大哥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坐在公主和阿梧中间,她想到了早上那一幕,就主动坐在公主旁边了,而阿梧,就只能坐在慕容英和林亦宁中间的位置了!饭菜倒是丰盛,阿梧更是吃的不亦乐乎,旁边的慕容英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林亦宁也时不时的给阿梧夹菜,看着其他人有说有笑的说着一路上有趣的事情,她识趣的埋头努力干自己的饭,心想:自己本就不想和他们说话,公主早看自己不顺眼,谁知道哪句话会触了她的霉头呢,还好,给她夹了这么多菜堵住了嘴……慕容倾漂了一眼阿梧,白了一下她,嘴上不敢说什么,那副嫌弃的表情早已表露无遗了,慕容英怕阿梧无趣,时不时也跟她说几句,阿梧不是含含糊糊的“嗯”,就是埋头回个“好”,弄得慕容英反倒觉得自己才是无趣的那个,他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在那里“埋头苦干”的阿梧,苦笑了下,也开始扒拉饭,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对阿梧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落在了林亦宁的眼睛里。慕容白偶尔也跟他们说几句,时不时的也看看阿梧,此时如若有人注意下他的眼睛,一定会发现,那藏在眼底的都是温柔,可惜啊,这时,哪有人去注意他,各人都忙着各自的!林亦尘可以说是最忙的,他从没感觉他的世界竟然也会如此的“热闹”,他一面吃饭,一面还得注意对面那丫头的一举一动,还要忍受慕容英那货给他时不时的添把堵,这还就算了,这边,慕容倾还不厌其烦的跟他没话找话聊着天……他为了避免尴尬和不自在,只能故意敞开了聊,每次回答完慕容倾的问题后,他都不忘类似的问题再问一下妹妹,林亦宁最是了解大哥的心思了,每一次大哥给她抛个话题,她都会尽心尽力的掰扯一会儿,气的慕容倾这顿饭没少在心里翻她的白眼……终于吃完了,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有人沮丧有人解脱有人如释负重。下楼时,楼下的春梅和几名婢女早已在店外等候,慕容英让掌柜的把一些酱货和馒头打包三份,每辆马车上放一份,谁知道下一个酒楼客栈会是什么时候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