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王大彪没有犹豫,马上行动起来。他内心对李景程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说他是个匪徒,李景程面前真是连小虾米都算不上,真正的大匪徒是这位推官大人。
高家的女眷全部被控制在一个院子里,然后家里的屏风,瓷器,玉器,字画,全部被搬到衙门的院子里。
王大彪带着他的人很快便将高家搬空。
而且他们堂而皇之的穿过邻水县县城大街而过。
最前面的人已经到达县衙,而后面的人刚从高家出来。
这气势,这牌面,这做法,邻水县就是八九十岁的人都没有见过。
“这位新来的推官大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直接跟高家叫板……”
“这一次是真的。高家大公子高玉被绑起来,已经送进了县衙的大牢。”
“这位推官大人可真是父母官。”
“对呀,他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审理了五年未审理的案卷,将县衙欠下的薪水全部都发放下去。我们邻水县终于迎来了一位好官,希望他能多待一段时间。”
老百姓都从家里出来看这百年未有之盛况。
百姓在热烈的讨论着这件事情,有的人看好李景程,当然有的人也在为他担心,有的人觉得又有什么用,他走了还会恢复原样,甚至会来受到更大的报复。
老百姓的讨论李景程可以想象的到,当然他也不会在意,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如果连一个小县城都治理不好,想做天下首辅,有何德何能。
李景程的做法不仅令百姓震动,也令张,刘,赵,王几大富商震惊,也令城外的员外们震惊不已。
他们纷纷找人打探李景程是何许人,怎能有这般大刀阔斧的动作。
当然打探的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到他们耳中,但是有了高家的前车之鉴,他们必然会收敛自己的行为,小心的应对这位新来的推官。
苏秀娟看着一件一件的东西搬进了府衙大院也开始忙乱整理起来。
这些东西必须要登记造册,估算价值,然后向高家征税。
高玉做梦也没想到他高家大公子竟然有一日真的被关进了邻水县的县衙大牢。
他拍打着牢房的门住撕心裂肺的呐喊,根本没有人理会。
直到他精疲力尽,倒在牢房那张只铺了稻草的木板床上位置。
高家家主高全德第三日才从外面赶回了邻水县,先打听清楚了状况,然后来到县衙建李景程。
“李大人,在下高全德。”高全德见到李景程端端正正的行为一礼。
“高老爷有礼了。”李景程微微颔首说道。
“在下在外做生意,没想到犬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在下的错……”高全德面色平静,带着几分冷肃,心里自然也没有将李景程放在什么重要的位置,不过是暂时委屈求全而已。
“是。贵公子实在是没有礼貌。
我不过是派衙役上门通知一些事情,他就将我的人打成那副鬼模样。那不是在打,而是在打我的脸,而我代表着朝廷,打我的脸就是打朝廷的脸,那朝廷是谁的?朝廷是陛下的。
打朝廷的脸就是打陛下下的脸,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李景程语气淡淡的说道。
高全德嘴角抽了抽,这攀扯的程度可真是够可以的。不过是打了几个下贱的衙役就跟陛下牵扯上了。
“是犬子行事莽撞。那些衙役所受之伤的费用全部由我高家来支付。”高全德一副我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李景程微微点点头,“高老爷真是通情达理……”
“费用由你们支付自然是应当的。此外还要增加一千两的罚款。”李景程说道。
高全德谋色沉沉的看着李景程。
“高老爷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毕竟打人了嘛。
要不咱们就公事公办,让贵公子在牢房里待着。
殴打朝廷的衙役按照大周的律令应该杖责一百,然后流放到北地做苦役,妻儿沦为贱奴……”
“李大人,何必要浪费衙门的人力,这处罚我们认了。”高全德咬了牙往肚子里咽。
“那好,医药费,护理费,误工费,再加官府的处罚一共两千两……”李景程道。
高全德气得快要炸了。二十两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却花了两千两。
“交了这两千两,贵公子高老爷就能领回去了。”李景程还表现出一副我轻饶了你的表情。
“那我府里的那些东西?”高全德脱口而出问道。
“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经过这两天的计算,高老爷家资巨富。
那些瓷器,玉器,字画加起来少说得有五十万两银子。”李景程说道。
“李大人不会想占为己有吧,那也太贪了。”高全德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将自己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一开始他还想维持个表面和气,可现在撕破脸便撕破脸,不过是一个九品推官而已。
如果真的有能耐,怎么会下放到这种地方做一个推官。
“高老爷说什么话呢?你这话如果被外人听到,还以为你想贿赂我呐。你这是想回我的前途。”李景程一本正经地说道。
高全德又迷惑又愤怒的盯着李景程,他不知道李景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这还不简单……只要高老爷把欠下的税交上来就好了。”李景程说道。
“李大人想要多少?”高全德嘴角抽起一抹冷笑,到最后还不是打着官府的名义要银子。
“按照大周律,收入的两成是要上交利税的。
我也不是那种涸泽而渔的人。
高老爷的田产和宅子我就不计算值多少银子了,只就那些玉器摆件就价值五十万两。
两成就是十万两,此外再加上五年时间没有主动缴税要收税收的三成滞纳金,加起来就是十三万两吧。”李景程细细的一边想一边算一边说道。
“多少?”高全德蹭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怒视着李景程震惊的已经无话可说。
“十三万两……这边是账册,高老爷是做生意的,这账册一看就能明白。”李景程将苏秀娟辛苦理出来的账册放到高全德面前。
高全德此时哪有心情看什么账册,三两下就将账册撕个粉碎。
“李大人,你也太黑了,黑吃黑也没有你这么黑的,一下子就有十三万两……”
“高老爷,不要这么激动,这就是按照我们大周的法律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