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了我,否则明大人来了你们都别想逃!”
居然还敢拿明大人来压她?
天真!
季颜礼冷冷一笑,扯下他身上一块布料果断塞进小厮嘴里,匕首对准他的大腿狠狠的刺了进去——
“啊——”
一道冗长的闷吼声响起。
由于剧痛小,他不停地用力挣扎,浑身抽搐。
季颜礼虽是女子,但力气可不弱于男子,牢牢地摁住他。
也幸好这小厮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否则便如同刚跳出水面的鱼一般,根本按不住。
江临北朝这边看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未能说出口。
季颜礼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声音更是寒冷刺骨。
“你若再不说实话,下一次就要刺进你喉咙里了!”
“大侠……大侠饶命,小人真不知道啊!”
他双腿抖得厉害,突然传出滴答声,空中弥漫出一股浓重的尿骚味。
季颜礼差点呕出来,不得不忍住。
“你真不知道?这是约三天前发生的事。”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小人真不知啊……”小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糊了满脸,两股战战。
“逍遥山庄很久没有新苗子送来了,小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几乎站立不稳,脸色惨白。
看他这样,季颜礼眼里的疑惑神色越来越浓。
怎么会呢?
那周衫本就和逍遥山庄有关系,他抓了小五和小六必然是要送到逍遥山庄来的。
说不定还会派那些权贵来侮辱他们呢。
到底是这小厮消息太过闭塞,还是真没有这回事?
在季颜礼的连番逼问下,他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可始终得了说不知道。
“好,现在我来问你另外一个问题。”
刚才他二人已经转遍整个逍遥山庄了,并未发现行秽乱之事的地方,那就别怪她严刑逼供了。
“那些苗子被关到哪里去了?”
小厮身子一颤,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那边的几座废墟,“就……就在那里啊!”
“你当我好糊弄的?!”
季颜礼双眸一瞪,匕首横在他脖子上微微用力,擦出一道血痕来。
上次那三间房子被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少年肯定转移了。
但这座小山峰很险峻,上山或下山一趟都不容易,就算转移又能转到哪里去?
必然还是藏在着某个旮旯窝里的。
“大侠饶命,饶命啊!”
小厮双手抱拳,苦苦哀求,“那些苗子的确被带走了,至于带到何处,小人身份低微实在不知了。”
“您就算杀了小人,小人也是不知道啊!求您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生路……”
季颜礼目光诧异。
江临北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也不禁皱起眉头来,神色深究。
但季颜礼没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冷哼一声。
“若我没有猜错,这山庄应该有地下密室吧?”
这话一出,那小厮的腿明显抖的更厉害了。
“我果然猜的没错!说,密室在哪?开关又在哪?”
谁知,那小厮还是方才那些话。
他身份低微,只是个打灯笼夜巡的,哪里知道这些机密。
无奈,季颜礼只好把他打晕丢到一边。
刚才那几刀看似伤的厉害,实则都不是致命处。
等他再次疼醒后,自会去找止血药粉,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看样子小五和小六当真不在这逍遥山庄中。
那周衫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呢?
江临北把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走过来时,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江小将军,你可有什么想法?”
江临北抬头望月,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悠长的气。
“即使我们知道逍遥山庄有地下密室,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开关。”
“且你我都不知道白日的逍遥山庄是什么情景,若我们再不离开这,可就难以藏身了。”
晚上他们还能借着月色躲躲藏藏,避开侍卫,到了白日,他俩这身夜行异就极其闪眼,躲到哪里都逃不过去。
季颜礼点点头。
只能下次再来了。
她真的很担心小五和小六。
这俩孩子今年左不过十六七岁,连弱冠之年都没到。
若当真丧命或落下残疾,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墨黑的天空已转成黑蓝色,远处的鸡鸣声一声接一声,天很快就要亮了。
季颜礼不再犹豫,和江临北一起跃上屋顶,离开此处。
今晚的事儿算是暂告一段落了。
可相比来时,季颜礼心中却越发沉重。
二人脚步匆忙,一路下山,玄鹰和玄祁正在半山腰处焦急的等待着。
原本江临北是让他俩在山脚下等着,若真有什么不测也不至于伤到他们。
但玄祁实在担心江临北的安危,便扔下大部队打算一人独自上山去帮他。
可他才行至一半就被玄鹰追上,好说歹说劝他不要去。
他二人不如江临北厉害,这逍遥山庄又藏龙卧虎,万一真有什么不当心的伤了自己,反倒会让江临北分心。
哥俩因此事大吵一架。
正吵的热火,江临北和季颜礼过来了。
“主子!”
玄祁激动的大喊一声,赶忙跑过来。
二人稳稳落地。
“江小将军,告辞了。
季颜礼转身就要走,却被江临北叫住。
墨蓝色的天空不见了,那通透的蓝色一寸一寸的吞并所有黑色,由墨蓝转为湛蓝,再变成淡蓝。
东方,太阳寂静,月初山顶。
“阁下这就要走了吗?”
季颜礼侧眸,“怎么,将军还想留我吃早饭不成?”
“那倒也无不可。”
江临北嘴角含笑,忍着左手的疼痛抬手作揖。
“今晚若非阁下在场,只怕我这条命就要交代着在这山庄里了。”
“阁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还请阁下到江府小住几日。”
“等来日我查明逍遥山庄的底细再一同前来歼灭,如若阁下不留下,到时我该去何处寻您呢?”
嗯,听起来的确不错,可惜她不能答应。
“江小将军真是客气,你实在不必如此,我就你也只是看你是朝廷栋梁之才,不愿让你身陷囹圄或血溅当场罢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话音落下,季颜礼不再犹豫,借力跳上树梢,再用力一蹬,如轻雁一般掠过东方天空的一抹彩霞,消失在远处。
江临北紧追两步,无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