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北仔细思索许久,也没能想起哪个人有嫌疑,只得继续询问,“她可有特征?”
“这……”
那小厮犹豫半晌,“小人身份低微,甚少见到明大人,实在不知她有什么特征,小人只知道她生的极美,旁人多瞧她一眼便无法自拔,恨不得连身家性命也一并除了去,只愿与她厮守一生。”
他不知不觉流露出崇拜的表情,仿佛那明大人就在眼前,活脱脱一副痴汉模样。
江临北瞧的心烦,在他腿弯处狠踹一脚,“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全吐出来!”
小厮无奈,只能继续交代。
“那明大人哪里都好,唯独……腿有点跛。”
“嗯?”
江临北目光一凝,“可是装出来的?”
另一个小厮赶忙摇头,“好汉说的哪里话,我在这山庄待了两年,明大人一直都是跛的,但很轻微,不仔细瞧当真瞧不出来。”
“且明大人的确是个明艳大美人,这点缺陷不算什么,我们对其心服口服,可生不出半点不敬心思。”
这明大人当真有那么厉害?
女人,长相漂亮,腿有点跛。
按说他得到的消息已经够多了,可在江临北脑海中,却半点勾勒不出那明大人的模样,依然是空洞虚无的。
看来他得亲自去见见那明大人了。
“你可知道那些权贵都有哪些人?叫何名字?”
“这……小人实在不知道啊!”
“但小人知道,其中一人是京兆尹郑凡。”
郑凡?!
江临北又是一惊。
京兆尹郑凡可是朝廷三品大官,居然也在此处浪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但这事也给江临北提了醒。
连三品大官都毫无顾忌的进出此处,可见这逍遥山庄的真正幕后主使者必然大有来头,否则如何罩住这么多人?
在江临北的强行逼问下,两个小厮吐出更多东西来。
据悉,他们并不知道郑凡在逍遥山庄是什么地位,反正不是老大。
还说这个月的月圆之夜逍遥山庄会举行盛会,所有人都会参加,逍遥山庄的老大也会来。
“一共有十位大人,个个身份显赫,京兆尹郑凡和明大人只是其中两位而已。”
“至于老大,我们从未见过他的模样,便是连个背影也没瞧见过。他甚少到逍遥山庄来,多数时候都是明大人出面。”
小厮砰砰磕头,“好汉,小人已经把所能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您了,您就饶我一命吧!”
饶命?
那是不可能的。
若纵了他们去通风报信,江临北所做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呃!”
“呃!”
两道惊愕声同时响起,就见他二人嘴角流出黝黑的鲜血,气绝身亡。
“主子!”
身后突然传来玄祁的声音,江临北目光一转,就见他已落在自己跟前,身后还跟着剩余五人。
看到那二人的尸体,玄祁微微惊讶,一转头又看见那濒死的少年,更震惊了。
“主子,这……”
“他还没死,我已给他吃下保命丹。”
方才江临北给这少年把脉时顺便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势,他的心情,只能用震惊至极来形容。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没受过鞭打,也没有一处不是受过酷刑的,胸口被烙下好几个带有侮辱性字眼的伤痕。
这还不是最让江临北吃惊的,最吃惊的是少年下身的伤。
整个下半身鲜血淋漓,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玄祁又悲又怒,嘴角抿了又抿,怒骂出声,“怎会有这么残忍的人,这还是个孩子,竟能下得了这等狠手!真是丧心病狂!疯子!魔鬼!”
其余几人也低声咒骂不断,被江临北制止。
“玄鹰,你先把这孩子带下山,其余人也一并下去。”
他斜了玄祁一眼,顿下心神,“你也跟着一起去。”
几人大惊,“主子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来时,他们意气风发,雄心壮志,立誓定要铲除贼窝并救出十皇子,怎么见了这少年后就什么都变了?
江临北抱起少年交到玄鹰手中,“不必多问,执行命令!”
“主子……”
玄祁一咬牙,只好领命。
几人迅速离开,唯独玄祁和玄鹰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江临北立于月光下,树影层层,遮住了他瘦削的身形。
若没猜错,江临北要单独行动了。
直到这时江临北才意识到,逍遥山庄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今晚他依然可以带兵端掉这肮脏的山庄,但幕后主使者不除,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逍遥山庄,永无断绝。
所以,江临北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先救出十皇子,暂留逍遥山庄,等把那幕后主使者揪出后再捣毁。
而那个少年,怕也不是唯一的“苗子”。
江临北对月长叹口气,整理好身上的侍卫盔甲衣,毅然朝山顶的逍遥山庄走去。
山脚下,铉辰刚把十皇子放在地上歇了片刻,头上汗迹未干,季颜礼就已经到了。
见十皇子睡得安稳,季颜礼放心不少。
“大哥,劳烦你辛苦跑一趟,但十皇子我不要,现在还不到救他出去的时候,另外,我得烦你在这演一出戏。”
铉辰目光怜爱的戳戳季颜礼的脑门,“你这丫头整天净做些危险的事,倒连累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也罢,谁让我是你大师兄呢,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小师妹,说吧,让我做什么?”
季颜礼无声一笑,“十皇子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当然得让他见见真正的逍遥山庄了,否则就白出宫了,大哥说是不是?”
铉辰微微皱眉,好似听懂了,但也好似没听懂。
“二妹别拐弯抹角了,直说便是,大哥还能拒绝你不成?”
季颜礼踮起脚尖贴近铉辰耳边,“大哥,你这样……”
二人距离突然拉近,夜风吹来,铉辰甚至能嗅到季颜礼身上好闻的清香气味。
季颜礼红唇开开合合,叽叽咕咕的说了好一会,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铉辰的耳尖不争气的红了,眼神不自然的挪开,却无处安放。
想他血气方刚,正值年少,虽顶着主持的头衔实则是暗中潜伏,并非地道和尚,哪经得起季颜礼这种“诱惑”。
以至于他连季颜礼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便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
季颜礼娇嗔的锤他,“大哥,这事严重着呢,你到底明白没有?可别坏了计划,否则十皇子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