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面露难色:“李小姐,这件衣服只此一件……”
她刚才所说句句属实,这件衣物当真耗费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就算让三个顶级绣娘,日夜不歇的绣制,也要再等一个月呢。
“你什么意思?”
李秀儿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不愿意给?”
“我就要她身上这件,木香,你去给我把她身上这件给我扒下来!”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边李秀儿话音一落,那边木香就一下子窜到了季颜礼的身旁,作势就要去将季颜礼身上的衣物扒下来。
季颜礼身边的赵嬷嬷和寒烟又不是瞎子,怎能任由她直接动手。
寒烟直接抓住了木香的手,一用力将她被顶开了。
“不准你这么对我家小姐!”
季颜礼在李秀儿进门时就冷了一张脸,伴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她周身原本温润的气息越来越窒息。
“李小姐当真是好生气派!莫非这就是御史大夫家的家教?”
季颜礼眼神淡漠的看着她,嘴角冷锐:“这件衣服是我先看中的,李小姐还是瞪大眼睛讲讲先来后到吧。”
李秀儿瞪了木香一眼,暗骂一声废物,连个贱丫鬟都治不住。
又看向季颜礼,“呵!你还跟我讲规矩,你配吗?”
“你既然知道我的家世,劝你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你觉得骠骑大将军府会因为你得罪我爹?”
她边说着,边捏起一根手指戳着季颜礼的肩膀,一下一下的越来越用力。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季颜礼给攥住了,一股大力袭来,让她禁不住的一声叫了出来。
“啊!你敢弄疼我,你疯了吗,我要让我爹爹参你骠骑大将军府一本!”
季颜礼一把甩开李秀儿的手,李秀儿踉跄一下摔在了木香的身上。
主仆二人差点一起摔到在地上。
美玉都被这一幕给吓傻了,这要她如何是好?
按理说这裙子本就是先到先得,既然季小姐穿上了,就该是季小姐的。
但偏生这李秀儿的爹是御史大夫,是个看谁不顺眼,就能参谁一本的官位。
而且李秀儿可是正房嫡女,而季颜礼是什么呢?
说的好听点是骠骑大将军的表小姐。
说的难听点不就是个寄人篱下的?
骠骑大将军府会为了她和御史大夫对上吗?
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吧……
她嗫嚅着劝道:“季小姐,您要不还是退一步……”
一句话没说完,却听见赵嬷嬷开口了。
“颜礼小姐就是我骠骑大将军府的姑娘,是堂堂正正的表小姐。”
她声音逐渐变得凌厉,眼神瞪着李秀儿:“李小姐张口便是破落户,怎么?是瞧不起我骠骑大将军府吗?”
季颜礼心中一暖,此时就算赵嬷嬷没有站出来为她说话也是应该的。
为了她和御史大夫对上确实不合适……
更何况骠骑大将军府如今的情况还很暧昧,江临北回京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落得一个正经职位,只让去宫中教年幼皇子习武。
最大的就是个十岁的十皇子,最小的才五六岁,刚会走会跑罢了。
这么顶点的小孩,你能教会他什么呢?
如今得罪御史大夫对于骠骑大将军府来说并不明智。
“我,我没有!这裙子是我先看中的,美玉你说是不是!”
李秀儿看出美玉是这间屋子里唯二向着她的人,张嘴便是颠倒黑白。
“这件衣裳我几日前来就看中了,是也不是!”
她一转身拽着美玉的胳膊,若不是隔着层布料,那指甲恨不得直接掐进美玉胳膊上的肉里。
“这……”
她疼的额角冒汗,看到赵嬷嬷的态度一时间倒是不确定了。
这衣服今日才做好,这是明晃晃的让她撒谎啊。
这李秀儿不过是找茬罢了,还偏生喜欢牵连无辜!
季颜礼最讨厌这种人,她一把将美玉从她的魔爪中救了下来。
转而看着李秀儿冷笑着问道:“你早看中了,为什么那时没买,偏生此时我看中了你才要从我手里抢?”
“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李秀儿有些心虚:“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这么做的?”
她脑海中全是昨日季颜礼赢得所有人视线,抢了天大的风头,她精心准备了两月的舞蹈都没有入大家的眼。
事后,连一个提起夸赞的人都没有。
两相对比,便显得她格外凄惨!
她冷笑,声音讥讽又嘲笑:“你不过就是凭借一副破字得了几句夸奖,还当真以为自己是才女了?”
季颜礼这回算是明白了这莫名的敌意是从哪来的了。
她还记得李秋儿昨天跳的舞,灵动有余韵味不足,照着郑文莹差远了。
而且要是真是因为这件事心里不痛快,也应该去找郑文莹和柳春许去啊?
若不是这两人之间配合的过于默契,也不会衬托的后面的舞蹈过于平淡。
她写字也显不出她李秀儿跳舞来啊……
季颜礼语气莫名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怀恨在心,刻意找我茬?”
李秀儿梗着脖子不承认:“哼,你也配,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身份地位,若不是看在骠骑大将军府的面子上,你写的那副破字能得那些夸赞,真不要脸!”
“这件裙子我要了,你要是识相就乖乖脱下来给我,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翻脸!”
李秀儿瞪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像是要将季颜礼给生吞活剥了。
赵嬷嬷上前又要说些什么,却被季颜礼一下子拦住了。
她摇了摇头,不过就是一件衣物罢了,没了这件,她还有别的,不必要因为一件衣裳同御史大夫府结仇。
而且也让锦绣阁难做……
“嬷嬷,不要和她再说了,不过一件衣裳罢了,她要我给她就是了。”
她话音一落就拉着寒烟又进了屏风内。
李秀儿看着季颜礼娇弱的背影,眼神中尽是得意。
“哼,还算是识相,”她手指一下子戳到美玉脑门上,直戳出了个红印子。
“你啊,榆木脑袋,不向着本小姐说话,难道还想倒戈向着那破落户,真是个傻子!”
她眼神中看不到对美玉的一丝一毫的尊敬。
好像美玉就是她府中的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