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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肃虽然心疼六兮被所有人误会失了宠,被人欺负,但他不能传递出自己还在意六兮,而六兮并未失宠的意思来。

    因为他要让敌人误以为他已经和六兮决裂从而放下戒心,也是为了迷惑敌人寅肃下下令幽禁的清泉宫,现在在很是关键时刻,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心疼而令多日的精心部署功亏一篑。

    为此寅肃只得叮嘱于二喜,交代他每天都过去看看六兮,有了于二喜的威慑,才让清泉宫的没那么难捱了。

    今儿太阳出得极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玉蝉搬了躺椅在太阳底下,六兮就半躺在太阳底下晒得脸上泛起了红晕,昏昏欲睡间,就见于二喜踏进了清泉宫的门。

    “你倒是自在,”

    于二喜浮尘一甩,示意玉蝉将他身后挑着东西的太监领进去。

    六兮懒懒的裹着斗篷看了一眼,“你不在御书房伺候,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听说你日子过得不太好,连炭火都没有了,想着给你送东西过来呢,”于二喜环顾着四周感慨道。

    “往日清泉宫多热闹啊,伺候的宫女太监是最多的,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如今就只剩下几个人,当真是令人唏嘘。”

    “人少了才好,人少了清静,”六兮望着天怔怔出声:“往日,我哪能像现在什么都不想的躺在院子里,人少了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居住的清泉宫竟然这样的大,说起话来还有回声。”

    “宫殿都修得开阔高深,哪处宫殿说话没有回声的?”于二喜道:“你不过是终于闲下来了才能发现以前从没有注意过的事情罢了。”

    六兮不再接于二喜的话,转而笑着问起来,“你带这么多东西来贴补我,是花了多少的银子?可别掏空了你的

    家底!”

    一分钱没花,现在内务府上任的是皇上选派的人,跟于二喜一样听命与寅肃,于二喜跟他相处得还算不错,寅肃嘱咐了新总管不可短了清泉宫的份例,又不能让人察觉出来。

    前面的刘太监收受了苏昭仪的贿赂,送到清泉宫来的都是最劣等的东西,饭菜也是冷饭冷菜,若有荤菜便是早已经馊掉的。

    这样的情况下,还得继续维持原样,照例要继续苛待清泉宫,但是于二喜会将比原先清泉宫还要丰厚几分的份例暗中送到清泉宫来,这便是他和新总管想出来的办法。

    自然是不能说给六兮知道的,于二喜笑着打了个哈哈,“我在御前伺候受到的赏赐你是想象不到的,放心收下这些东西安心用,若是短了什么东西再跟我说,我有的是钱!”

    六兮认真的看着于二喜,见他说的不似假话,才点点头,“恩,我也不与你客气,反正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该向你请求帮助的我自然是不会客气。”

    没向任何人提一句自己前面受过的苦,她差点因为每日吃不到新鲜饭菜而得了厌食症,但周硕因送了东西过来,现在于二喜又送了东西过来,这下东堤是彻底不愁了。

    “额,”见六兮坦然的接受了,虽然说他还不知道皇上的计划,但他知道皇上还是在于六兮的,于是试探性的问了起来,

    “我觉得吧,皇上应该很快就能下令接触清泉宫的禁令的。”

    方才六兮还微笑着于二喜闲话,一听见寅肃,她立时沉下了脸,干巴巴的道:“他想什么时候解就什么时候解,只要他想,他就是一直不解也行!”

    这口气明显就是还在怪罪皇上,于二喜有心想提醒六兮寅肃并未

    像她想的一样,是有苦衷的,但寅肃又叮嘱过他不许说出来。

    两个人这么僵着什么时候是个头,于二喜自己一个外人都替他二人着急。

    又没法说出来,于二喜憋得有些着急,六兮误以为他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怎么?你着急回去不成?若是着急就快些回去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了。”

    也好,他若是继续待下去于二喜不保证自己还能守住秘密,正要向六兮告辞,却见六兮想起了什么事,对他道:“等等,”

    六兮跑进内殿,将一包封好的药材递给他,细细的嘱咐道。

    “我现在出不了清泉宫,自然没有办法再过去给顾南封换药,麻烦你将这药带给顾南封,就说我生了病不能再去看他,千万不要跟他说实话。”

    于二喜看着六兮恳切的神情,答应了下来。

    转头跟着的侍卫就将于二喜卖了个干净,药材被拆开来摆在寅肃的面前,他随手拨了拨,确定都是些药材无疑,没有夹杂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既然六兮拜托你去送药给顾南封就去吧,只一点,不可跟顾南封说朕不许六兮出门的事!”

    顾南封那个疯子已经有想带六兮走的想法了,若是再被他知道六兮的事,指不定会再干出什么事情来,寅肃烦躁的想。

    “奴才知道,方才六兮娘娘也是这么嘱咐的。”

    于二喜坐在马车上很快就来到了顾南封居住的小院儿。

    他干巴巴的将手里的药材递过去交到顾南封的手上,

    “这是你接下来需要用到的要药材,”见顾南封满脸疑惑,他又解释道:“我们娘娘近几日受了风寒下不来床,不能亲自过来替你诊治,但娘娘说只要你按照药房继续服用也没事,所以吩咐我将药送

    过来。”

    “六兮病了?病了有几天了?还下不了床,什么风寒竟是这样的严重?”

    顾南封十分怀疑于二喜话里的真实性,六兮的身体一向极好,他从未见过六兮生什么大病,还病得在床上起不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额,就是风寒罢了,你放心,已经请太医诊治过了,娘娘也不是起不来,就是皇上心疼娘娘跑这一趟,天寒地冻的,当心再着凉罢了。”

    于二喜再想不出其他的借口来,只得将寅肃推出来挡刀。

    见顾南封似乎相信了他说的话,于二喜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告了辞。

    屋内,顾南封将药材交给了迎上来的张叔,坐下来仍旧皱着眉头想着于二喜刚才说的话。

    六兮好好的怎么会着了风寒?寅肃还心疼她不让她过来这边诊治了?

    联想到上一次见六兮憔悴伤心的面容,加上最近民间谣言欲演欲烈,说丽昭仪早已经专宠与寅肃,后宫中其他妃子都暂避其锋芒?

    谣言虽然有其夸张的成分,但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思及此,顾南封担心起六兮在宫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地来。

    张叔将药拿下去吩咐人收拾起来,又端了一碗才煎好的药进来。

    “公子,今天的药熬好了,”

    闻言,顾南封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张叔慈爱的看着顾南封,说:“莱姑娘的药确实是好,公子脸上的疤都淡了很多,已经快要好全了,而且公子现下发狂的次数也渐渐减少,多亏了莱姑娘啊!”

    听张叔这么说,顾南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以前崎岖的面部是平滑了很多,六兮为了治好自己的脸费了这么多的心血,他无论如何都要知道六兮在宫中真实的处境!

    “张叔,你可有进宫

    的法子?或者在宫中可有认识的人?”

    张叔毕竟是六兮招进来伺候他的,想必跟宫里一定脱不了干系,果然,张叔见顾南封这么问,回答道:“我有个同村的在乾清宫当差,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正好,顾南封直接道:“拜托张叔去问问你那同村,清泉宫的六兮现在在宫中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听说皇上新近宠爱一位丽昭仪,我担心六兮的日子可能过得不太好。”

    “是了,”张叔一拍大腿,当初六兮需要找人伺候顾南封,一眼就挑中了张叔来小院儿里,若不是六兮,恐怕张叔现在得去干苦力了,因此他对六兮十感激,一拍大腿想到了这茬,“那我现在就去问。”

    晚上张叔才回来,那同村不巧白天出去了,晚上才回来,张叔在他屋门口等了一个白天才等到人,幸好问到了结果,便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公子,公子,”

    张叔一进门来不及歇口气的就对一直等着的顾南封道:“我同村说莱姑娘被皇上幽禁在了清泉宫出不了门,都说莱姑娘失了宠,宫里捧高踩低,莱姑娘现在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什么!”

    顾南封立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后悔不已,六兮竟然真的被寅肃幽禁了起来,早知如此,那日六兮过来就应该强硬一点,不让她走!

    现在再后悔也没什么用,寅肃竟然如此绝情,为了个女人就要将六兮幽禁起来,简直是疯了。

    顾南封急得在屋里转圈,不行,他必须进宫去把六兮带出来,寅肃今天就敢将六兮幽禁,明天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还会杀了六兮?

    不能再想下去了,顾南封镇定下来,他得冒险一次进宫,六兮一定在等着他来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