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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缓缓靠岸,沈子宁看向身旁的宫明昊:“让将军见笑。”

    宫明昊沉声问:“你如何得罪了人?”

    沈子宁沉默片刻,这件事情着实不好解释。

    “罢了,我送你回去。”见她不愿开口他也不再追问。

    “不必,我自己可以。”她想要拒绝,可宫明昊跟听不见一般径直上了她的马车。

    马车疾驰,马车里二人皆是沉默。

    沈子宁偷偷看向他,心中想了一万种措辞,如何礼貌地询问他是否可以主动退婚。

    可思来想去皆是不妥,刚才在湖上他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是他的态度依然很明显。

    他是一个忠臣,毫不犹豫地站队皇上。

    所以皇上赐婚,想来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抗旨。

    终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谁下的旨意就让谁解除!

    只不过要搞定那位,恐怕难如登天……

    她正想着,马车猛地一个急刹,她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扑了出去,坐在旁侧的他迅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

    咚一声后只听得宫明昊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力道太大导致沈子宁整个上半身紧紧贴在了他面具上,而他的头顺势大力撞在了轿壁上,她的臀还不偏不倚恰坐到他腿上。

    宫明昊被那绵软之处挤压得喘不过气来,此刻丝毫不敢乱动。

    沈子宁亦是尴尬得脚趾原地抠出三室一厅,她将身子往后倾斜,将他的面具露了出来。

    “多谢……”她扯出勉强的笑容,能够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松柏香。

    “小姐!车毂……”杏柳掀开轿帘看到这一幕霎时目瞪口呆,“坏了……”

    沈子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宫明昊身上,连忙挪开身子下了轿子。

    彼时马车正停在热闹的长街上,四周人声嘈杂。

    杏柳垂着头不敢直视沈子宁的眼睛,想起方才那一幕真是劲爆!

    “怎么回事?”沈子宁下了马车假装无事发生过,心脏却控制不住扑通乱跳。

    说实话,宫明昊这人身材不错,身份地位也不错,就可惜了那张脸!

    她暗暗想着。

    宫明昊此刻也下了轿子,亦是如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车夫禀告道:“侯爷、小姐,车毂不再何缘由裂开了,恐怕无法再前行。”

    “京都雨水多,是长时浸水导致。”宫明昊弯下腰敲了敲车毂,确实是无法再强行驱使。

    沈子宁看了一眼马车:“罢了,我们走回去便是。田奎,你去寻人来帮忙处理好。”

    “是,小姐!”

    沈子宁又看向宫明昊,那张罗刹面具此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

    “将军,既然马车坏了,我便自己回去,天色不早,你也请回。”

    宫明昊还未开口,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沈姑娘!”

    沈子宁闻声看去,许秉文正身着一袭蓝衣站在人群之中,他长得清俊,浑身散发着儒雅之气,站在一群百姓之中如鹤立鸡群。

    杏柳也看见许秉文,忙对沈子宁道:“小姐,是许大人。”

    沈子宁冷冷一笑,假装没听到转身迈开脚步:“将军,我们走吧!”

    许秉文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与别的男人离开,心中的嫉妒在疯长,几乎占据了他的理智。

    她已经不是自己的翠儿了!

    她是京都第一贵女,是相府的嫡女!

    她为何从前要瞒着自己!

    若是早说,又岂会变成如今境地!

    许秉文满眼皆是不甘,双拳紧握,一直看着沈子宁与宫明昊的声音消失在人潮之中。

    “你与许秉文是何关系?”

    二人并肩朝相府回去,宫明昊倏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沈子宁淡淡道:“没有关系。”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

    “是吗?”

    宫明昊明显不相信。

    他已经派人去打听过,可那陶氏自从大理寺出来以后无论如何问都没办法问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这么一来,更是说明沈子宁与这一家人定有渊源。

    “他们口中所说的翠儿究竟是何人?”

    沈子宁冷冷一笑:“我也想问,你们都说的翠儿到底是何人。”

    她对上宫明昊的视线,丝毫没有闪躲。

    宫明昊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沉默了须臾后只留下淡淡一句:“记住你的身份。”

    到了相府不远处他便自顾自转身而去。

    沈子宁蹙眉,这三年的事情她不仅是因为不堪所以不想被别人知晓,更是因为担心有人知道后会拿这件事情借题发挥。

    翌日清晨,沈子宁在房中睡得正香,只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从美梦中吵醒。

    “小姐小姐!大事!”杏柳的声音在门外分外着急。

    沈子宁软软从床上坐起身子来,自从回相府后一日都闲不下来,今日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何事?”

    “小姐,宫里来旨意了!皇后娘娘邀众贵女前往宫中赴宴,您与二小姐都在名册内!”

    沈子宁不傻,往些年她在相府的时候,皇后的邀请名册之中从未有过她的名字,如今却特意下旨通知。

    听说前些日子胡可月时常往宫里跑去拜见皇后,今日之局只怕是场鸿门宴!

    倒也好,她要看看胡可月还有什么手段,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

    沈子宁梳洗打扮后问到杏柳:“采盈是否在受邀之列?”

    “二小姐自是在列,每年宫里春日宴二小姐均在名册。”

    “去杏花院寻她同行。”

    “是。”

    杏花院前,百花争艳,蜂蝶成群。

    穿过回廊,后院偌大的池塘上开满了睡莲,那是极为稀有的赤红莲,颜色鲜艳似鲜血染红一般。

    沈子宁绕过池塘来到了卧房门前叩响房门。

    “采盈?”她轻声呼唤。

    “长姊莫入,我脸上起了红疹,会传染。”房内传来沈采盈的声音。

    “大夫请了吗?”沈子宁关切地问。

    “已派人去请了。”沈采盈回答。

    沈子宁仍不放心:“我进去看看。”

    “长姊,今日您首次受邀参加春日宴,莫因我而误了时辰。”沈采盈劝阻。

    “那你如何是好?”沈子宁问。

    “待大夫看过,若情况严重,我再遣人进宫请罪。”沈采盈说。

    沈子宁点头:“那我先入宫,时辰到了你若未至,我自会向皇后娘娘解释。”

    “有劳长姊。”沈采盈道。

    沈子宁转身离去,卧房之中一道狡黠的目光投出。

    赵氏悄然站在窗边透过缝隙看着沈子宁的背影,嘴角浮现冷笑:“这就对了,按娘说的做便是,让她先去,你稍后出门。”

    沈采盈微微拧眉,轻声开口:“娘,今日是长姊第一次进宫,我若不与她同往,恐遭人非议。”

    赵氏转身,为她整理衣襟,语气严厉:“你同她作甚?若皇后发怒,岂非连累你?”

    “皇后娘娘怎会发怒?”沈采盈不解。

    赵氏从怀中拿出两个荷花样式的香囊,道:“少了这个,看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