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苏绾洲正在铺子后面的小院中小憩着,旁人都已经收拾妥当早早休息,因着逍遥的日子过得太久,连着王府她都不想回去。
随着一阵清风吹过,孟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落之中,只见他对着苏绾洲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便快速的向着后门的位置而去。
苏绾洲心中自然也是生出了几分警惕,那异动太过明显,很难让人忽略。
‘扣扣扣……’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孟恒并未放松警惕,依旧贴在边缘处,出声问道:“谁?”
“劳烦小哥了,请问这儿是神医仙子的医馆后门吗?”门外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孟恒不知所以的转过身去瞧着苏绾洲,苏绾洲点了点头,口型示意道:“问他们有什么事儿!”
“不知门外的客人有什么事儿?今日天色已经晚了,若是看病求诊还请明个请早,若是实在等不得还请去旁的医馆,毕竟神医仙子是女儿家,这个时辰着实不太方便。”
梦恒还算懂得变通,言语之中皆是试探和回绝之意。
“劳烦小哥通传一声,便说是慕白,幕小公子带了病重的父亲前来医治,来的都是亲信,绝不会给仙子带来危险。”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
孟恒再次询问苏绾洲。
苏绾洲起身,却摇了摇头,走到门口站定,许久都不曾出声。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久门便再次被叩响,随着这响
声之后便是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劳烦让神医仙子前来,若她听闻在不开门,在下定会带着家父离开。”
苏绾洲听到慕白的声音之后微微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但却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这年头,什么武功没有,便是声音 变换的能者也不在少数,但是想来应该不会错上太多。
苏绾洲眼下疑惑的是带人来,而非来请她,这般的做法在说法上却是天差地别的。
“不知小公子为何深夜来访?”苏绾洲直接上前一步开口道。
“姑娘,虽然这药没找齐,但是这庄子上却实在是一言难尽,如此造访实属无奈,还请姑娘开门细说。”门外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
苏绾洲做了一个手势,孟恒隐在了暗处。
不怕一万便怕万一,若是其中真的有什么说道,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苏绾洲上前开了门。
慕白歉然的站在门口向着苏绾洲的放心行了一礼。
苏绾洲忙的避开,并不曾要受这礼。
只是让了路让人进去。
慕白快速的转身,命人将其父亲扶了进来,随之关了门。
苏绾洲看着一动不动的人也不好让人就这般的在院子里,只命得一旁的孟恒,寻了一间屋子让人住下。
这铺子虽然门面小了一些,但是好在内院却足够大,多住下多少人也够的,不仅如此,连着院子也够大。
慕白安排好父亲之后,站在苏绾洲的面前道:“
劳烦姑娘了,在下此番前来实属无奈之举,家中生变,不得已而为之……”
孟恒出现在二人的面前,十分自然地为苏绾洲搬来刚才那处的摇椅,随后示意苏绾洲坐下。
苏绾洲到也不客气,只是让孟恒在给慕白拿凳子来,孟恒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从一旁拿了凳子过来。
慕白道谢后坐了下来,并且与苏绾洲细细讲来。
因着苏绾洲的警惕,慕白也随之更为警惕起来,便是如此才发现了问题。
苏绾洲给开的方子,没过多久就被人加了料进去,而伺候的底下人也会时不时的在旁处做些手脚。
往日旁人谨慎,不敢如此,待到送苏绾洲离开后,他便故意又多寻了一些医者,其中不乏女子,且在众人放松警惕之时突然道出他的父亲能救了。
但是却只字未提中毒一事,起初倒也还有人能够坐的住,但是时间一长,便有人开始动起手脚来。
慕白不能时刻守着,至于亲信也就那么几个,因这平日里一走便是数月,家中关系复杂,家业庞大,倒是很少有人手可为他可用,至于他父亲的人手,却都在观望阶段,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平日里慕老庄主格外的注重平时的饮食和所有能接触的事物,若是如此还能中毒,这人怕是早已经打入到内部去了。
以防万一,慕白干脆来了一个偷梁换柱,请人去慕庄谈买卖,将所有能够分一杯羹的人
都支开,又制造了些乱像,这才使得他有时间旁人装成慕老庄主,他把真的先行抬了出来。
他本想好了去处,但却在到那之前,发现有问题,他便不敢再寻地方,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能够注意慕老庄主的一切,干脆调转马头来到了苏绾洲之前所言的地方。
慕白此刻最为后悔的事情,便是不曾听慕老庄主所言,及时的接管慕庄,否则即便有眼下这等的局面也都还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哪里会像眼下这般的东躲西藏?
苏绾洲听闻倒是不曾为难慕白,只让慕白安心的将人放在了这处,等找到合适的地方,甚至是解毒以后在走。
苏绾洲这般的大意,倒是孟恒多加不满起来,只道这般所为会给苏绾洲带来灾祸,后果不堪设想。
慕白心知危险,却也无计可施,只求得苏绾洲,只要此事过去,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苏绾洲说上一声便立马前来,绝不有疑!
可孟恒依旧咬着不肯松口。
慕白在苏绾洲和孟恒的身上来回打量些,干脆在衣袍里摸索起来:“姑娘,这是慕庄的所有地契、房契!这还有些银票,出入同那日给姑娘的诊费一般绝无问题,这些都交到姑娘的手中!
姑娘若是还不安心……”
慕白的话还不待说完,苏绾洲便只将银票收了起来:“其余的都拿回去,如你所应的那般,莫要失约便是了!”
“多谢姑娘!”慕
白行了一大礼。
孟恒到此,也便不在多言,只是紧闭着双唇,面色不虞。
待到所有的事情都定妥当,慕白留下了两人用来照顾慕老庄主,其余的便都随他而去。
待到人走尽,院落之中只剩下孟恒和她之后,孟恒才满脸不愉道:“为何非要将人留下来?”
苏绾洲扬了扬手中的银票:“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缺银子啊!”
苏绾洲却是缺银子,但更惜命!
之所以会答应还是不想慕白闹的家破人亡,最后走上一条复仇之路。
若到时他真的走到那条路上,想必回头来寻的仇人,她排的上是第一个!
见死不救,最容易结仇了,一般黑化了的人是从不讲道理的!
在脱离夜墨尘之前,她倒是无所谓,反正有人护着,但是她一旦功成名退了,很容易被人抓着不放!
除此之外,她便是想着借着这一时的为人方便,将慕白手为己用!
眼下的威胁,实在不行还有夜墨尘顶着,江湖在大,却从未有几个胆敢和皇族作对的,除非是为了达到某种平衡……
“既是如此为何花大价钱,将我的契约买回来?”孟恒瞧着苏绾洲道。
“你够好看啊!”苏绾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想金屋藏娇不行?”
“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孟恒冷哼了一声快速的离开了。
自此,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的发生着变化,但又好似什么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