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玄满脸暴躁:“朝廷是没人了吗?”
姜扶光苦笑:“不能说没人,太尉府是武官,不能随意涉政,我虽然临朝听政,但支持我的文官还在少数,中立派防着我专权,不肯为我所用,三皇子为嫡,在朝中党羽颇多,我在朝中势单力薄,能信任的人并不多。”
太尉府的权势,确实能令她稳坐摄政长公主之名。
却不能让她获得更多人的支持。
“你不能去杭州郡,”姬如玄握着她的肩膀,语气沉沉地,“承恩公在杭州郡经营多年,那里是他的地盘,你一旦进入杭州郡,天高皇帝远,就相当于送羊入虎口,我身为质子,不能离京保护你,你一去杭州郡,就是九死一生。”
姜扶光沉默了,她因何不知道这些,可事关百万黎民的生计,她怎能袖手旁观?
“姜扶光,”姬如玄语气很暴躁,“你听我一次,你不要去杭州郡,我派人去杭州郡,监视浙州大小官员,保证让你掌控杭州郡的大小动向。”
离得近了,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清苦气味。
是清凉珠的气息。
姜扶光抬眸看他,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幽暗,眉骨间带着峥嵘,五官轮廓清晰分明。
姜扶光垂下眼睛,“以后再说吧!”
她手中有一支暗卫力量,同姬如玄的人互相配合,人手是充足了,如果能随时掌握杭州郡的动向,也能及时做出反应。
这也算是个办法。
姬如玄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并没有真正放松下来,姜扶光并没有完全打消这个念头。
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姜扶光语气不觉带了点撒娇:“你别担心我,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眼前一黑,双手无力地垂下,身子软倒。
姬如玄将她揽进怀里,少女身躯娇软,眼睫微颤,脸色一片惨白,额头,鼻尖溢出了细密的汗意。
掌中酥软,骨肉均匀。
淡淡的少女幽香,顺着汗意发散。
“姬如玄,我头晕……”姜扶光呢喃了一句。
“你太累了,血气不足,所以才会头晕气短,胸闷难受,”姬如玄将她按进怀里,语气沙哑,“乖,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好!”姜扶光声音微弱,眼皮越来越沉。
一室幽香沉浮。
半晌后,为了让她睡的舒服一些,姬如玄放开了她,取来软枕,手扶着她的脖颈,让她躺进长榻里,安置好昏睡的她。
凝望她片刻。
睡着的娇人儿,脸色白的近乎透明一般,仿佛精美易碎的薄胎玉,显得格外脆弱娇柔。
为了平衡太尉府和承恩公府的争斗,她从五岁起,就被南兴帝推向了前朝。
为了改变太尉府被掣肘,戚家军被打压的局面,她十二岁开始涉政,在朝堂上同那些老臣们据理力争。
她聪明沉稳,冷静睿智,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明知道自己在朝中孤立无援,需要在朝中培植自己的亲信党羽,兵部尚书的位置,仍然说让就让出去了。
南兴帝很信任她,她想要拿下这个位置,安排自己的人,培植自己的党羽很容易。
结果她没有。
是因她清楚,兵部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唯有李尚书重掌兵部,才能尽快清除多年弊患,使朝堂尽快安稳下来。
……
她制定律法,男人打妻子,会被官府剃阴阳头,在大街游行,被大臣反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发就是不孝!”
她当庭反问:“男人打自己的妻子,不仁不义不礼不信,连畜生都不如,还讲什么孝心?”
把反对的官员怼的无言以对。
她推行嫁妆保护制,女子嫁人后,嫁妆归夫家,却不属于夫家,妻死,嫁妆只有嫡出子女可以继承,若无子女,则要归还娘家。
她鼓励滋生人口,女子怀孕,其夫免劳役,女子生产后,可向衙门领取贴补粮食和银钱。
……
南朝人口滋生这么快,呈现了如今这繁荣局面,她功不可没。
姜扶光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风光。
姬如玄黑眸低垂,见她眉头微蹙,轻柔地扶起她,将软枕往上挪了一些,她翻身侧睡,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眉头渐渐舒展。
姬如玄坐到庑廊下的案上。
天气炎热,庑廊背荫,姜扶光喜欢在这处庑廊下纳凉,时常在庑廊下处理公务。
他时常拿一本姜扶光常看的书陪在一旁,互不干扰,看书久了,一抬眼,就能看到她伏案的身影。
时常给他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挑了一支姜扶光常用的玉管笔,温润的羊脂玉上,雕了精美的兰草,握在手中透着温润感。
他挑了最薄的纸张,奋笔疾书,写下了一封信,卷成了长条状,以指为哨。
不到片刻,灰蓝色的游隼,从高空向下滑翔,收翅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轻抚着游隼的毛,将信塞进游隼腿间的信筒里。
这个小东西,不仅飞得高,速度迅捷,而且十分凶猛,不会被射杀,在天空几乎没有天敌。
传递消息的速度是鸽子的数倍。
游隼咕咕叫了几声,蹭了蹭主人的手,振翅高飞,转眼间就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空中。
姜扶光仍在昏睡,呼吸声很轻,双颊晕红,鬓角出了微汗。
姬如玄坐拿着蒲扇,给她打扇。
午后,卷起一阵大风,天边阴云笼罩,云层翻涌。
天色昏暗。
“要下雨了。”姬如玄将庑廊下的竹席放下,挡住了肆卷的狂风。
闷雷滚动,云层压得越来越低,天幕仿佛要塌下来一般,城楼上的城尉兵,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乌黑。
几匹快马利箭一般,冲到城门下,一甩手将一个令牌,抛上高墙,急声大喊:“北边急报,速开城门。”
守城尉兵接过令牌一看,是北边八百里加急,连忙大吼:“开城门,快开城门。”
轰隆一声,紧闭的城门被拉开。
快马宛如疾箭,冲进了城门缝中,在街道疾驰,蹄声如雷,风吹衣袍哗哗作响。
“北边急报,速速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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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打老婆,剃头游街,嫁妆继承制,男人出轨,女子可以获得一半的财产,和离再嫁,都是源自秦朝,突然觉得政哥思想超级前卫呀,所以他为什么是暴君呢?查了巨多资料不得不感慨一句,据统计秦朝统一全国后,当时的人口差不多是二千多万,70万修陵,50万南下攻打百越,30万北上打匈奴,将近三百多万人在修长城,一百万人在修战道,防止六国复辟,还有一部分是在服重役,有多少人在种田?抛开老弱病残孕,几乎大半的壮劳力,都在打仗,服役。。底层人是真没享受到,统一带来休养生息,以及美好生活,只饱受国破家亡的的痛苦与绝望。。。千秋霸业,是白骨铺途,血肉载道铺成,但是秦朝的统一,也造就了强汉的崛起~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这只是个人浅见,让大家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