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也不嫌丢人
阿乌蛮回到阁里思身边。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阁里思,被打脸当场,不由恼羞成怒,骂了一声:“废物。”
阿乌蛮低着头,不敢回嘴。
第三轮,顾嘉彦主动上场,自从进了射声尉后,短短一个月,他已经是脱胎换骨,双方你来我往,打了整整两刻钟,都分不出胜负,最后为了顾全云中国的面子,南朝这边裁定平局。
阁里思一张脸已然铁青,心里暗暗吃惊,不都说,南朝这边的男人,一个个都是软脚虾吗?
他一点也没夸张,方才出战的两人,确实是云中国最厉害的勇士。
怎么会在南朝人的手底下接连失利?
不应该啊!
阁里思决定改变策略,提出要比试射箭,并点了一个身材粗壮的女勇士,名叫郑红蛮。
他听说南朝的女人柔若不能自理,身边养了一群丫鬟,照顾生活起居。
正在姜扶光想要应战时,姜宁嘉率先起身:“父皇,儿臣也想同云中国的勇士较量一番。”
“准了。”南兴帝点头,之前连赢了两场,平了一场,便是输一场也不打紧。
内廷立马在台上设了两靶,划定射程距离为一百五十步,统一使柘木弓,每人射五箭,以正中靶心多者胜。
姜宁嘉同郑红蛮一起上台。
郑红蛮身形高壮,与之一比,身形削瘦的姜宁嘉,就比她足足矮了半个头。
文武大臣们纷纷摇头,几乎已经预见了,这一战必输无疑。
姜扶光对姜宁嘉很有信心,对戚言淮道:“教我们骑射的白老将军曾言,最厉害的箭术,是要心中有箭,才能百发百中,要心箭所指,眼箭所向,耳听八方,汇聚成神,则箭之所至,所向披靡,三皇姐就极有天赋。”
她根骨太差,在箭术上难有成就,就在骑术上多下功夫。
姜宁嘉则骑术难精,在箭术上却深得真传。
戚言淮笑了:“巧了,我的骑射也是白老将军教的。”
姜扶光定了定神,认真观看比试。
姜宁嘉大约有些紧张,首箭失利,距离靶心偏了寸许,底下的文武大臣们,立马摇头叹息。
轮到云中国郑红蛮,她一箭射中靶心,立时士气高涨,挑衅地看向姜宁嘉:“听说你们南朝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边养了十几个丫鬟伺候,连生活也不能自理,被你们南朝的男人们,养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年龄一到,就要配人,结婚生子,啧!”
此言一出,南朝不论男女脸都变了。
姜扶光抿了嘴角,姬如玄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有几个爆脾气的武将家小姐,憋不住火气,拍案当场:“敢侮辱我南朝女子,找死是不!”
“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嘴。”
“信不信比试完了,老娘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南朝有摄政长公主,临朝听政,你们云中国有吗?”
“……”
南兴帝淡声道:“继续比赛。”
场中的嘈杂,终于安静下来。
姜宁嘉紧紧攥起拳头,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放开,因为太过愤怒,她声音有些嘶哑:“拿一条蒙巾过来。”
姜扶光立马让璎珞去拿。
蒙巾挡住了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顿时耳聪心明,不必受场中形形色色之人的干扰,整个人都沉静下来。
场中一片哗然——
“怎么把眼睛蒙上了,荒唐,狂妄。”
“她想干什么?射不过,大大方方认输就行,我南朝又不是输不起,也不嫌丢人。”
“眼睛蒙上了,看不到靶子,这要怎么射?”
“……”
听着场中众议纷纭,南兴帝有些不悦:“安静。”
立时鸦雀无声。
姜宁嘉深吸一口气,举弓对准靶子,拉弦蓄力,猛地松弦,箭矢‘嗖’一声,尖啸而去。
“噗!”
场中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
只见姜宁嘉一箭,射到了郑红蛮的靶子上,将郑红蛮射的那支箭,射了下来,‘啪’一声掉在地上。
靶子上,只有一只红色尾羽的箭矢,钉在属于郑红蛮那一箭的位置上。
“好!”南兴帝惊声叫好。
从前教导扶光和宁嘉骑射的白老将军,就时常夸赞,两位公主皆是人中之凤,一个骑术精湛,一个箭术过人,他也只当两个女儿有些天赋,这话恭维居多,竟不知道宁嘉还有这样的本事。
场中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郑红蛮气得直咬牙:“这是犯规。”
姜宁嘉拉下眼巾:“规则上没说不能这样射。”
郑红蛮哑口无言,规则是双方定下,彼此都同意的,南朝宁嘉公主凭实力钻漏洞,她无话可说。
“云中国来者是客,”姜宁嘉扬头,看向脸都黑了的阁里思,“南朝作为东道主,应礼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王子若觉得比赛规则不妥,可以当场提出更改规则,姜宁嘉自当遵从。”
一席话,尽显了大国风范,让满场的文武大臣们都交口称赞。
阁里思脸色越发难看,比赛都进行了两轮,哪有中途改规则的道理,他觉得,这是南朝公主对云中国的挑衅与羞辱。
阁里思心中火冒三丈,阴着脸:“不用,比赛继续开始。”
接下来!
阁里思又开始后悔,之前没有更改规则,剩下三箭,他们郑红蛮射一箭上去,姜宁嘉随后,就将之一箭射下。
五箭射完!
箭靶上只有一支蓝色翎羽,还留在靶子上。
其余四箭,全是代表南朝的红色翎羽。
看了自己箭靶上射偏的一箭,姜宁嘉放下手中的长弓,躬身道:“这一战,我认输。”
负责裁定的官员,顿时急赤白脸:“您怎么能认输?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此一战,是您技高一筹。”
场外其他人也不理解,跟着一起附和。
“郑红蛮五箭皆中靶心,”姜宁嘉遗憾道,“我却射偏了一箭,比赛的规则是,中靶心多者为胜,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可是……”裁定的官员,看着郑红蛮靶子上,孤零零的蓝色翎羽。
“不必多说,”姜宁嘉荣宠不惊,“我在靶场上的行为,全因郑红蛮侮辱我南朝女性,是为尊严故,但规则上,我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