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的杀戮在此刻上演,喷溅的温热液体浓稠,左庞和张玄烨两个主力战斗型玩家杀红了眼。
肩膀被鲨齿咬掉皮肉,疼得张玄烨面目狰狞,转身直接切掉污染种的脑袋。
腥臭的黑血混着稀释的血水铺满整个甲板,露天沙滩椅上尸体横陈,倒下的不乏有玩家。
幽灵船以迅猛的速度冲向游轮,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脆弱腐朽的木板寸寸断裂,竟将游轮击地不住侧仰。
大有帆船坠海之势。
眼瞅着状况不妙,眼尖的人已经逃到甲板边,伸手去扯救生衣和充气救生船。
小皮艇最多容纳三人,救生衣也不过寥寥数个,根本供应不过来。
当壮汉的拳头挥向枕边人的时候,这场闹剧彻底落下帷幕。
雨点般的拳头砸在女人因用力拉扯而略显狰狞的脸上,瞬间血渍飞溅,大门牙崩飞了一颗,惨不忍睹。
为了活下去,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第九号游轮就要侧翻了!
海风呼啸,夹带着海水的咸味和风暴的狂怒,吹得游轮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发出刺耳的嘶鸣。
船身剧烈摇晃,每一次的起伏都让人心惊胆战,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
甲板上的游客惊慌失措,双手紧紧抓住能够固定的物体,试图在侧翻近直角的甲板上稳住身形。
惊恐的尖叫声、重物落水的拍打声,所有的一切声音交织在一起。
手掌脱力的幸存游客有的直接砸进万丈深渊的海水里,被百米巨浪瞬间吞噬,有的则被爬上围栏的污染种痛苦撕咬,在疼痛中窒息。
海水不断涌上甲板,冰冷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海面。
终于,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轰鸣声,华丽的硕大游轮完成了它此生最后的使命。
第九号游轮淹没在巨浪海水之下。
试图躲进房间内,逃离可怕的污染种的游客慌了,门缝下开始渗水,走廊被强烈的海水灌涌。
人们的呼救声渺小又失意,瞬间湮灭在鱼贯而入的海浪里。
在污染种大军重重砸在船身时,耿澈猛地睁开犀利的琥珀色眸子,怀中的小妻子如鲤鱼打挺般直愣愣起身。
“下午四点”,扫了眼挂在柜前的时钟,陶卿夏拧眉又舒展,收拾收拾打算去看看储物室里的那条雌性污染种。
刚开门,衣角就被身后的男人扯住。
“去哪?为什么不带上我?”
陶卿夏挠挠头,忙不迭打掉他的手,留下一句“等下找你算账”便飞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知道她接下来会去哪,耿澈眸光暗沉几分,嘴角扯得笔直,压下心底翻腾的不悦。
被亲亲老婆无视个彻底,耿澈站在原地沉吟几秒,闪身也去了储物室。
知道陶卿夏完成过几次,也有了经验和技巧,但耿澈就是不放心。
钻到房间内,陶卿夏前脚刚到,耿澈后脚已经伸手搂住她,像条黏人的大狗。
塞伊娜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一人一鱼,这组合真是绝了。
认出陶卿夏的等级高,塞伊娜低眉顺眼地乖巧靠在墙角,心里默默打起了退堂鼓。
耿澈的纯种血脉,她要,还是不要?
塞伊娜决定再观察会儿,如果耿澈在陶卿夏心中的地位很高,那她不想以身试险,最后落得个挫骨扬灰。
但要是陶卿夏并不在乎耿澈,她塞伊娜自然是要搏一搏的。
当幽灵船撞击游轮时,塞伊娜激动地长尾直拍地,尾下的臭水被扬得四溅,陶卿夏默不作声地后退几步。
耿澈被拖着后退,在陶卿夏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地半翕双眸,很有威慑力地睨了眼心情激荡的塞伊娜。
被阴暗狠戾的眼神盯着,塞伊娜强行按耐住心底的激动,飞快扇动的漆黑鱼尾也渐渐收敛水花。
她恨恨咬紧后槽牙,憋下窝在心头的气。
没规定副本npc不能互相厮杀,更何况眼前这只雄性人鱼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冒充游轮船长。
想到自己的王不多时便会救下自己,塞伊娜暗带期冀地偏头,凶狠的目光掠过困住她的铁链和铁钩。
陶卿夏乖乖地侯在一旁,等待海皇爱蓝德的接班。
想想还有不到一会,她便可以下班了,陶卿夏嘴角不住上扬,瞧得耿澈也不禁开心。
副本第二天下午,黑压压的乌云更浓了,努力厮杀拼搏的玩家们心下发怵,开始怀疑他们所有人是否真的可以存活到第四天的清晨,太阳初升的时刻。
终于,在静谧到诡异的氛围下,墙壁被人用力破开了条大洞,雨水和汹涌的海水随之涌入,眨眼蔓延到陶卿夏的膝盖以上。
海水冰冷刺骨,陶卿夏还没上前半步,就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错愕地张大嘴巴,双臂下意识地环住男人的脖颈。
没好气地瞪了眼耿澈,被他向上稳稳地颠了颠。
“陶小姐”,海皇在耿澈眼中虽然是个劣等实验品,但长相十分具有欺骗性,彬彬有礼地微微弓腰,温声打了声招呼。
由于长期浸泡在深海里,爱蓝德冷白的肤色泛着冷光,脖颈处挂着金属制成的项链,海藻般深蓝的长卷发垂落海浪中,随着海水的波动轻轻摇曳。
深蓝色的眸子里闪着浅色的光,唇线分明,面容俊朗至极,丝毫不像副本中幕后BOSS的存在。
似乎是陶卿夏的目光落在爱蓝德身上太久,耿澈不满地哼唧几声,这下也吸引了爱蓝德的注意。
似乎是没想到这里会出现纯度系数如此高的人鱼物种,他魁梧强壮的身躯在海水里游动,来到耿澈前几米处。
身后对他含情脉脉的赛伊娜也被他淡淡无视得彻底。
不过是每次副本重置后没有任何记忆的玩物,要不是副本强制性要求,爱蓝德才看不上拥有污染种血统的赛伊娜。
深海中的物种数不胜数,他也是身居一职的重要npc,何必委屈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又不是脑抽。
“敢问陶小姐,这位是?”
陶卿夏莞尔一笑,刚要说话便被沉下脸的耿澈抱到身后,他冷冷回道:“我是她爱人,耿澈。”
“别紧张”,看出耿澈如护犊子般防着自己,爱蓝德好笑摇头,“我只是感受到血统纯度的压制,问问罢了。”
对此,耿澈只是意味不明地寡淡笑笑,如有所指地边说边瞥向他身后,正哭得潸然泪下的赛伊娜:“希望您亲爱的妻子也是这般想的。”
爱蓝德:“剧情使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