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紧闭的木门被重物拍打得咯咯作响,脆弱不堪的样子瞧得在场几人心尖直颤。
霎时间,空气中冷意直冒,所有人不由后退几步,远离颤颤巍巍的木门。
摇摇欲坠的木门终究在几人惊恐的目光下四分五裂,一阵呛鼻的尘灰中,左庞率先发动攻击。
手中召唤出蛟龙逆鳞制成的黑铁匕首,凌厉地扫向脸前。
只听刺耳尖锐的叫声,白刃触碰到透明的空气,竟冒起黑烟,散发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噗通!”
通体焦黑的重物狠狠砸向地板,尖锐的爪子捂住被划伤流血不止的脸颊,蜷缩身体在地上扑腾。
众人这才看清是什么东西。
“啊!救命!”
刘敏只觉脖颈一痛,捂着狂飙献血的脖子,摔倒在地,伸手试图拽身侧红发男的裤脚。
“想死吗?!”
萧宝宝拧眉呵斥,扯住红发男犹豫伸出的手,跟在张玄烨快步在慌乱中冲出逼仄的房间。
看样子就知道刘敏不可能活着出去了,红发男直到被拉出去,才懊恼地迈动腿,死死跟在两人身后。
率先出去的左庞已经不见踪影。
走廊里的情形比他们想的还要严峻。
慌乱中,张玄烨还不忘握紧手中的照片。
“啊——”
一声狭长悲恨的痛苦惨叫声昂扬响起,随后只剩虚弱的呜咽,再到最后,了无生息。
萧宝宝难掩悲戚,双手发软。
她心里也难受,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但该做舍取的时候,不容她多想。
“小心!”
走廊围攻的污染种更多,个头也比房间里的那个大上些许,凶神恶煞地嘶吼着冲向三人。
身后还没跑出的玩家瞧起来有些气虚,当即被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门口,被发现他的污染种直接咬断了脖子。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回荡在储物走廊,令人胃里翻江倒海的血腥味呛鼻干呕。
红发男和张玄烨两人在半路跑散了,放声尖叫地狂奔在错综复杂的走廊深处。
逼仄的角落里,七七八八的木框水箱堆落在一起,形成一面高墙。
瑟瑟发抖的红发男捂住嘴,眼泪汪汪地紧盯逐渐逼近的污染种,心跳蓬勃地加速,自己都不免害怕过强的心跳声会吸引到污染种。
猛地紧闭双眼,结果发现眼前黑暗的环境下,自己的五感被放大到无数倍。
上下贝齿彼此打架,红发男全身哆嗦不停。
锐利的鳞片在地板上拖行,发出牙酸的声音,男人只觉得自己被逼到摇摇欲坠的悬崖边,只差临门一脚便坠落万丈深渊。
不行!
实在受不住想象中的恐怖,红发男又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直勾勾的,他对上了那双浑浊的幽绿色竖瞳。
“啊!”
凄厉的惨叫声堪比绽放在荒漠上的蘑菇云,红发男那一刻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正朝自己摇手的耶稣,天使光辉晃得他眼疼。
“别乱叫了!”
脸颊被人重重拍上一巴掌,红发男张口结舌,满眼冒星光地张张嘴,那呆傻的样子令张玄烨嫌弃地撇开视线。
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不尊重。
“我、我没死吗?”
脸上的疼痛直达心里,红发男终于有种双脚踩地的实在感,咽下干涩的口水,紧张盯着眼前的萧宝宝一个劲地看。
“没有。”
张玄烨冷着脸,在萧宝宝开口前替她回答。
时间倒回五分钟前,
第一个发现红发男不见的是萧宝宝,她想折回去看看,张玄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得萧宝宝不由瑟缩脖子:“你没长脑子吗?!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
“可是——”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阴沉的嗓音打断:“命该如此,自私一点有什么错?”
萧宝宝抿唇,默默垂眸跟在张玄烨身后不发一言。
最终还是张玄烨被这古怪的氛围搞得心态破防,恶狠狠地转身:“最后一次!下次你也别跟着我了!”
末了,他嘴里气急败坏地念叨:“真是老子欠你们的!格老子的!老子也是做回好人了!”
萧宝宝又默默跟在张玄烨身后,心底既愧疚又感激。
没救下刘敏,这个刺就扎在她心里,所以她想折回去看看红发男是不是也同样惨遭不测了。
要是还有救,她也许会勇敢一把,也许继续保持沉默。
但萧宝宝只后悔把张玄烨扯进来。
他背后恐怕就是多长了只眼,闷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别多想,老子就想救人,为自己在地下积点德。”
“……”
“谢谢,是我冲动。”
张玄烨冷哼一声,到底没反驳,毕竟没脑子还没实力就想救人的新人他见多了。
等他们见识到更多命悬一线的惊险时刻,就不会再保留仅存的同情心,会像他一样,只为自己而活。
红发男的尖叫声属实太铿锵有力,张玄烨不想注意都难。
两人也在杀了几条污染种后成功找到了藏在杂物后的红发男。
路上萧宝宝为了证明自己不会拖后腿,居然出乎张玄烨的预料,一人独自杀了条年幼的污染种。
垂眸望向染黑的手心,没等萧宝宝整理好初次杀生的心态,温热的大手就已经上前与她相握。
“走!”
鼓励和夸奖的话不必多说,张玄烨拉着萧宝宝穿梭在污染种遍布的走廊。
手指轻勾,削铁如泥的黑铁刀在手中翻转,挽了几个刀花,在萧宝宝惊愕的目光下,飞快削掉偷袭的污染种的脑袋。
走廊天花板也被殃及池鱼,水花型喷溅的黑色液体顺着墙壁缓缓流下,浓稠又腥臭。
悄无声息与萧宝宝合作杀了那只围堵红发男的污染种,尽管过程稍有不顺,萧宝宝差点交代在这,但结局是好的。
把红发男救出来,他整个人还呆呆傻傻的,似惊弓之鸟,一碰就呜咽哀嚎,那不成器的窝囊样,气得张玄烨牙痒痒。
“先躲起来!”
耳尖微动,张玄烨眼眸一凛,小臂肌肉因用力而鼓起,竟直接拎起红发青年的后衣领,拎小鸡一样丢进走廊深处的房间。
也是一间储物室,比前面的还要杂乱,堆叠的杂物直顶天花板,空气中除了霉味,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