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和平机场,
长卷发皆数编起盘在脑后,祈虞身着白色的质感长裙,踝骨凸起,走路间裙摆摇曳,纤细的腰肢款款。
眉不点而黛,唇不染而朱。水光潋滟的黑眸炯炯有神,只是嘴角绷得笔直,神色有些不虞。
想到上飞机前,耿澈给她打来电话,歉意满满地告诉祈虞,因为工作实在抽不开身,没办法来接机,她不禁撇撇嘴。
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年,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七周年纪念日。
哪怕心里再怎么失落,祈虞还是笑着回应没事,她也不想让耿澈为她放弃大好的前程。
耿澈的公司由他一手创办,名叫祈愿。
起初,所有人都没把这个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更对他所坚持的高新游戏系统嗤之以鼻。
事业上频频受挫,那段时间耿澈和祈虞的联系逐渐减少,祈虞也知道耿澈的辛苦,没缠着他,在他红了眼眶的时候轻声安慰他。
好在,耿澈遇到了他人生中的伯乐,他与当时胸怀大志、富有头脑的师哥师弟们经过多月的加点加班,终于完成了他的项目系统。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耿澈喜笑颜开地举着手里的工资卡,眨眨眼:“小宝,以后钱随便花,老公会赚钱。”
思绪收回,祈虞垂眸走路,险些撞到迎面走来的人,她低低歉意地道歉,没想到面前却被一捧鲜花盈满视野。
“小鱼,你要老公不要?”
耿澈看起来是急匆匆赶过来的,衣角在空中翻飞,随着他的步伐起伏。额角微微沁出汗珠,却笑得一脸温柔。
这几年他的性子有所收敛,在祈虞这里永远自内而外地散发温柔气息。
祈虞和耿澈的爱情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
两人在一起的第四年,耿澈刚大一的冬季,就被怒气冲冲赶过来的祈母在图书馆抓到。
祈母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脸色寡淡的祈虞,眯起精烁的眸子上下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耿澈,鼻腔溢出冷哼。
“祈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长记性。是不是我不发现,你就自以为瞒天过海,得意忘形了?!”
瞧见情况不对,图书馆管理员忙不迭把三人请到独立的自习间内,贴心地合上门。
祈虞抿唇,小手被耿澈的大手十指相扣,掌心张贴传递给她妥帖的温暖。
悄咪咪地握紧他的手,祈虞眨眨眼睛,温声温气道:“妈妈,我没有想过瞒天过海,我和耿澈打算等他公司稳定下来,就带他去见您和爸爸。”
闻言,祈母更是气得脸色如茄,颤抖着手指指向她,连说几个你字,咬牙就要上前给她一巴掌。
“啪!”
腾空的手腕被人用力握住,耿澈再好的客气和温色也被祈母这不顾脸面的巴掌给落了下去,他愠色道:“祈夫人,祈虞是个活生生的有思维想法的人,不是您随意指使的提线木偶。”
“她懂什么!”
祈母恼怒大吼,发丝凌乱地从额角滑落,一脸阴鸷地怒瞪耿澈:“你什么都没有!要权没权,要财没财,你能给她什么!我和她的父亲都是为了她好!”
“我真是后悔”,祈母剧烈地喘着粗气,大手狠狠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道:“后悔没在当初直接掐死这个不成器不听话的白眼狼!”
“祈虞!往后你的一切!祈家虞家通通收回!”
祈母冷笑一声,几息恢复往日的优雅温婉,寡淡道:“我倒要看看,一个两个的,能翻出什么浪花!搞出什么名堂!”
临走前,祈母又补了句:“如果你接受不了没有财没有权的生活,那就回去,接受我和你爸爸为你精心挑选的结婚对象。”
祈虞陪着耿澈熬过一个又一个夏夜,耿澈陪着祈虞考过国际office,两人相互陪伴促进。
祈虞曾经在生理期的时候,实在馋草莓冰淇淋,平时怎么都纵容她的耿澈自然不肯买,小姑娘竟念起了旧账,听得耿澈哭笑不得。
“耿澈,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耍我,我都知道了,你起初就是想玩玩大冒险”,小姑娘自顾自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撇嘴无理取闹道,“现在从在一起几年,连个冰淇淋都不肯给我买了,等结婚那还了得,你不得上天啊。”
耿澈直呼冤枉,饶有耐心地哄她。
“宝宝,你以为我大冒险这么不挑人?我可是在所有女生中一眼就相中了我们可爱又古灵精怪的小鱼宝宝。”
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颊,耿澈心底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看看瞧瞧,这是他一点点喂养出的结果。
“我在你见过我之前就已经把你里里外外剖析个彻底了”,瞧她实在馋那甜丝丝凉冰冰的一口,耿澈苦笑地排队去买,“你体寒,每次来都疼得冷汗涔涔,我这不是怕你下次更难受嘛,小鱼真不让人省心,下次干脆炸成烤鱼干,看你还跟我闹不闹。”
“略!”
祈虞比了个鬼脸,又被耿澈抓住箍在怀里,可劲亲。
她的性子越来越娇了,有时候自己也受不了自己。
窝在两人暖乎乎的大床上,满身水气的耿澈刚躺下,怀里就顺其自然地滚进小小的身躯。
毛茸茸的长发被男人的大手慢条斯理地拢到一边,手臂穿过脊背环住她单薄的肩膀,摩挲她的小脸。
“今天怎么这么乖?”
出奇地没有娇娇地使唤他忙上忙下,耿澈倒有些不自在地耸眉,戏谑调侃她。
“就是觉得被你养得太娇了,怕你突然觉得野花比家花香,不要我了。”
知道祈虞的心思敏感,缺乏安全感,耿澈在小事上都尽可能地弥补,不让她感到不安和惶恐,今个倒是没想到,宠她也有错了。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指尖轻点小姑娘翘挺小巧的鼻尖,把人又向怀里紧了紧:“怎么会嫌弃你不要你,你可是我从高中养到现在的小宝贝,没人比我更了解更爱你了。”
“也是。”
拍拍祈虞的后背,耿澈巧妙地开启了另一话题:“怎么天天投喂,你还是这么瘦?吃掉的肉都长哪里去了?”
对上他意有所指的目光,祈虞羞红了脸,拿过床头耿澈买给她的胖娃娃玩偶,狠狠砸在他脸上。
没等她叉腰想要说什么,那头就听到耿澈闷哼一声,似乎伤到哪里了。
祈虞慌忙趴到他脸跟前,刚拿开玩偶,就被他捧住脸。
湿热的吻如暴风雨般猛烈,他像是溺水的亡徒,贪婪地大口吸食新鲜的空气,直到祈虞憋得两眼通红,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暧昧的银丝断裂,祈虞没好气地哼一声:“就知道骗人。”
“能骗到你这条傻鱼,也算是我的本事。”
对臭屁的耿澈,祈虞被逗笑:“脸皮还是这么厚。”
那是,不厚能追到祈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