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城市顷刻间化为废墟,机器人统治整个地球,高高在上的造物主却成了下阶囚。
“沈书衡,怎么办?我们真的要上?”
同队的女玩家面露担忧,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谁会和不要命的疯子进同一个副本。
陶欣侧目,和身后的张斌几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被叫到的当事人没有理会她,他们的死活与他何干?又不是他求着让他们进来的。
距离答应小boss的承诺,已经过了一年多,这一年来,沈书衡逐渐成长。
在高二下学期,他提前参加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景大,不过他没去上,而是申请了缓休一年。
在短短一个月,他经历了丧失双亲的痛苦,那段时间里,沈书衡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死在诡界里。
但想到还有小玫瑰在等着他,他又咬咬牙挺了过去。
在进入大学前,沈书衡打算把一切都结束掉。
他会带着小玫瑰逛遍他们学校,最好由他陪着环游世界。
沈书衡也不知道自己对小boss的感情在什么时候变了质。
青春期的他在做了一场情的梦后,梦里的对象居然是穿着红裙的小玫瑰。
沈书衡很羞耻,那几天疯狂地刷题刷试卷,最终再梅开二度中彻底破防。
他认栽了。
“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沈书衡曾问过沈父,如果两人之间的身份悬殊太大,该怎么办,“只有蠢货,才会在开始就退缩。”
一席话如雷贯耳,也解开了沈书衡心底的结。
没什么不可能的,跨一座山是跨,翻连片的群山也是翻。
游戏的核心就在不远处,那也是沈书衡此行的目的。
经过一系列地逃亡逃杀,损失近一半的队友,沈书衡终于来到了游戏核心跟前。
就当他准备销毁核心时,变故发生了。
迅速躲过偷袭,沈书衡面色阴沉地抹了那人的脖颈,他似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不能毁了它!”
陶欣大声喊着,同时吸引了不少机器人。
它们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全部集聚到中央塔这边。
警笛声在红光警报线下喋喋不休,沈书衡甩出飞刀,那恼人的声音才消失。
“找死。”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毁了这东西,难道他们进入惊悚游戏后,忘记了曾记被支配的恐惧了吗?
沈书衡几个闪身,暴力撕裂从天而降的机器人,如蝗虫过境般,看得张斌与陶欣几人脸色发白。
他们想转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睚眦必报的沈书衡没放过他们。
冰冷刺骨的铁链不留情地刺穿他们的琵琶骨,让他们惊恐万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进红眼的机器人大军中。
几万的铁人从他们身上踏过,哀嚎、痛骂、求饶声由高转低,地面上只留下一大摊血痕,肉糊则挂在机器人锋利的脚上。
看着源源不断杀来的机器人,沈书衡感觉到浓浓的绝望,这次真的不行了?
想到还没再看到小玫瑰最后一眼,沈书衡心尖发疼,沉重的疲倦席卷全身,他双脚似灌了铅,怎么也抬不动。
击破游戏核心的机会只有一次,被它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下次再抓,就不容易了。
眼睁睁看着高级又绚丽的棱形蓝色核心飞远,沈书衡的心脏瞬间坠入冰窟。
他的美梦彻底破了。
“小玫瑰……”
似笑非笑的哭着,沈书衡胸前一痛,一枚剑刺贯穿而出。
他不能死在这里,可现在已无力回天。
沈书衡知道自己对不起所有人,但现在他很想再见见小玫瑰,哪怕最后一面。
不知道他的乞求是否被上天知晓了,沈书衡呆愣地盯着眼前的小人,眼底的贪婪痴迷一览无余。
何其熟悉的红宝石眼睛,此时正含着泪。
陶卿夏感受到强烈的热,她闭上眼睛,来到了这里,却发现了曾经无趣的少年。
他抽条了,更加清隼更加冷了。
“你……”
她的嘴被一根沾着血的手指堵住,沈书衡就静静地站在这里,抬手猛地把人搂住。
“小玫瑰别怕,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他怎么会甘心?她被困在这该死的游戏里,她还没去看看她向往的山川大河。
陶卿夏不明所以地挣开他的怀抱,下一秒却被男人强硬地含住唇瓣,嘴里被渡了什么进去。
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和记忆开始变得模糊,陶卿夏知道了他的企图——身份转换。
没来的及阻止他,陶卿夏叹了口气,在意识消弭前交代好了一切,同时也把自己的眼睛交给了沈书衡。
她怀里凭空出现一捧精心养护的玖瑰花束,金色的丝带顽劣地绕在地葱自的手指上。
“骗子,下次可别去偷玖瑰了……”
她猛地将怀里的玖魂送给了他,整个人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化作碎片,消散在沈书衡眼前……
“呼!”大床上,俊美无双的男人猛地挣开眼睛,狭长的银眸皱缩,急促地喘息。
窝在他怀里的女人嘤咛几声,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把头埋进他胸前。
沈书衡迅速平复好心态,揽过女人细软的腰肢,大手轻柔地拍打在她背后,哄着她睡得香甜。
自从和小玫瑰结婚后,沈书衡就没再做过那场梦,没想到今日会梦到转换身份的时候。
“你不睡我还要睡!”小玫瑰的起床气很大,她敛眉,气鼓鼓的脸蛋红润可口,看得沈书衡眼底幽深晦暗。
他急需要小玫瑰的安抚,就现在。
惊呼声戛然而止。
被折腾得腰疼的陶卿夏没好气地坐在儿童房内,软乎乎的小包子就乖巧地窝在她怀里,也不吵她,自己一个人把玩着玩具。
把自己哄开心了,沈滦奶声奶气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在自家母亲怀里睡得香甜。
儿童房的门被悄咪咪地打开,待看清房间内的景象,捏住奶瓶的沈书衡靠在门框上,笑得一脸满足。
小玫瑰抱着小包子睡在毛绒绒的厚毯子上,柔顺的长发被沈滦握在手里,很有安全感。
把娘俩横抱着放到床上,沈书衡也没回到空荡荡的主卧,而是拥着二人再次闭上眼睛。
窗外是落日与夕阳余晖,室内是静谧与安心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