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又何妨?父皇的子嗣就只有你我二人,只怕是皇上真的想要杀了我,在座的各位也不允许吧?”
卫恒说罢,似笑非笑的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而对上他视线的大臣,莫不都惶恐的低下了头。
真正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卫衍身侧的手已经攥紧,正要发作,有人捏了捏他袖子。
是姜宁。
微微侧眸,卫衍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
小不忍则乱大谋。
卫恒这般有恃无恐,手中定然是握着底牌的。
否则,他说不出来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卫恒再次开口:“看来,皇上是不打算治微臣的罪了。”
他视线转向卫屹之;“皇叔喜得长子长女,今日大摆筵席,我身为侄儿,自当前来贺上一番,皇叔当不会将侄儿拒之门外吧?”
“静王说笑了,既然来了,那就请入席吧。”
姜绾在卫屹之身边站定,温言笑道。
“多谢皇婶,这是本王送给弟弟妹妹的见面礼,还望皇叔皇婶笑纳。”
“静王冒着欺君之罪也要送来的贺礼,本王自然是要收下。”卫屹之唇角勾着丝丝的笑,但语气冰冷的又让人忍不住从心底发寒。
卫则看了一眼卫屹之,从卫恒手中接过了物件。
是两块玉佛。
玉质温润,做工精细,算的上是玉中极品。
“皇叔,这两块玉佛是我命人特意打造的,佩戴在身上,可保一世平安。”
“本王的孩子,自然会一世平安。”
卫恒退后了两步,缓缓入座。
席面之上,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不过,在宁王等人的调和下,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任是谁都能感受到静王和卫衍之间的剑拔弩张,他与柳敬堂等人同桌而坐,自然是没有人敢主动找他搭话的。
“听闻柳大人要认王府的一个丫鬟为义女,这拉拢人心的手段,让本王真是好生佩服啊。”
柳敬堂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一直等将盘中的菜吃完,方才出声道:“人心如何,所看之物便是如何,你我本就不是一路,王爷又何须在柳某面前这般说道,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柳大人所言,本王记下了,但愿柳大人能一直这般高风亮节。”
除了静王不请自来之外,并未再发生其他什么插曲,结束的还算圆满。
卫衍等人在筵席结束后离席回宫,其他人自然也都陆续离开。
有德叔在,筵席过后留下来的狼藉自然不需要姜绾操心,她与卫屹之穿过回廊去了后面的书房,里面坐着的赫然是已经离开了的卫衍与柳氏兄弟二人。
“柳大人,现在能确定要你性命的人是谁了么?”
柳敬堂微微俯身:“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静王果真上钩了。”
“皇叔,舅舅,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面对两根的谈话,卫衍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柳敬堂瞥了他一眼,“虽说王爷和皇上都是父亲一手教导出来的,可这谋略方面,皇上还是逊色了一些啊。”
卫衍浑不在意:“舅舅,我有自知之明,比不上皇叔,你也不用埋汰我。”
卫屹之坐下了,抿了一口茶水,直将卫衍的胃口吊足了,这才出声道:“静王在前往皇陵的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人是前朝余孽,让飞鹰阁刺杀柳大人的计策想来便是那人出的主意。”
“皇叔,你的意思是,棉棉之所以会中毒,也是卫恒动的手?”
“不然,你以为他今日为何会来?”卫屹之薄唇轻启。
“身为南越皇子,却与前朝余孽勾结,这般行径,他竟还对皇位心存妄念!”
“朕倒是要看看,到了九泉之下,他有何颜面面对父皇!”
待情绪平复了一些,卫衍才又看向卫屹之。
“皇叔,你预备如何做?”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卫屹之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如春日蝶翼一般美好,然而睁开时,目光却比最锋利的刀还要尖锐。
“皇上,新的通州知府,也是时候该走马上任了吧?”
“通州管辖之下有八郡四县,更是江南要带,知府一职自然不能一直空缺,朕会让新的知府即可上任。”
柳敬堂闻言,欠身道:“不知皇上打算派何人前去赴任?”
卫衍的目光掠过姜绾,随后缓缓开口。
“新科状元,姜淮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