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怎么可能不忧心,现如今,这两个孩子在她眼里就跟心肝宝贝,他别是棉棉,和小时候的绾绾简直一模一样,只是看着她,程氏的心都能化掉。
“可是真的已经无碍了?我和你说,这小孩子发热可不是什么小问题,得仔细注意着。”
“母亲放心,真的已经没事了。”
得到姜绾的再三保证,程氏又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确定已经没有再发热了,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就在这时,棉棉突然动了动,以为是自已说话吵到了她,程氏连忙嘘了一声,示意姜绾不要再说话,却见她倏然睁大了眼睛。
“绾绾,怎么了?”
程氏问着,也顺着姜绾的视线看过去。
棉棉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们。
她睫毛生的很长,且密,睫毛之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是染了一层水雾,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卫屹之。
听说女儿睁开了眼睛,他几乎是从外面跑到内室的。
父女连心,似乎是感受到了父亲心里头的激动,小棉棉直接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来,不仅如此,还连连对着他挥了挥胖乎乎的小拳头。
她这一系列的举动,让众人脸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笼罩在王府上面的阴云似乎都散掉了很多。
“王爷,王妃,客人基本都已经到齐了,咱们该抱着两位小主子出去了。”
“岳母,我来。”
卫屹之从程氏手中接过棉棉,姜绾则抱着闹闹,两人一齐走了出去。
南越对孩子满月素来就很重视,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项环节就是添盆。
添盆,顾名思义就是今日前来的亲朋好友送上自已的贺礼,收到的礼物越多,孩子的福气便越多。
闹闹和棉棉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因为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热闹的场面,两人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是好奇。
“不是说,那小女孩生下来眼睛就没睁开过吗?坊间都传言摄政王妃生了个瞎子。”
“你不要命了?坊间的传言也敢信?”
细碎的议论声因着苏全尖细的声音响起而停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夫妇人品贵重,今册其长子卫清尧为王府世子,世袭罔替,长女卫清欢为安宁郡主,日后可和王妃随意出入皇宫,位同公主……”
后面是一大串的赏赐,听得人眼花缭乱。
按照常理,王府世子和郡主都得等到弱冠、及笄之后才可请封,卫衍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下旨,不可谓是对摄政王府的殊荣。
待卫屹之接下圣旨之后,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恭喜,其他人也都一一送上自已的贺礼。
闹闹和棉棉早就让人送回了云锦苑,有程氏在那里看着,姜绾也放心。
女客这边,尽是对姜绾的艳羡和讨好。
恩义候夫人甚至还趁着姜绾更衣的时候,带着李容找了过来。
“臣妇见过王妃。”
姜绾抬眸看向李容,面露不解。
章氏扯了扯李容:“你和王妃是妯娌,也算的上是一家子姐妹,有什么害羞的。”
姜绾看出李容的窘迫,示意白芷把厢房的门关上,这才又笑着看了过去。
“嫂嫂,夫人说的不错,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李容犹豫了半晌,才小声的说道:“我和夫君成婚有不少年头了,一直都没能怀上身孕,想让弟妹帮我看看,如果真的是我的问题……”
李容话还未说完就被章氏敲了敲头。
“呸呸呸,好好的说什么晦气话,你还年轻,就算是身子有些问题,好生调养一下,肯定也是能够怀上孩子的。”
李容如今二十有三,在姜绾看来,确实还很年轻,但与宁王成婚已有七年,府中有一个庶女,她心里自然是着急的。
“嫂嫂,我可以给你把脉看看,但有些话我也得先和你说明白了,这妇人之事,确实不是我擅长的,能不能让嫂嫂得偿所愿,我并不能保证。”
“弟妹能帮我看看,我就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其实,这些年我看过的大夫也不少,调理身子的药更是没有断过,就是不见效果。”
见她眼底泛愁,姜绾忙出声宽慰道:“这种事情也不是着急就能有的,首先就得把心放宽了,缘分到了,自然能够心想事成。”
“嫂嫂,我先给你探探脉。”
李容连忙将手伸了过去。
见姜绾粥着眉心,李容和章氏心里都忍不住直打鼓。
“弟妹,我是不是……”
“嫂嫂先别急,我先问你一些问题。”
“好,你问。”
“嫂嫂幼时是不是曾落过水?”
李容点头:“幼时贪玩,八岁时曾经跌入过府中的荷花池。”
章氏也想起了那时的情形:“幸好池子水不深,饶是如此,容儿也发了三日的高热,王妃,容儿可是因此落下了什么病根。”
姜绾颔首:“嫂嫂宫寒甚是严重。”
“何谓宫寒?”
姜绾耐心的解释起来:“女子孕育孩子的地方叫子宫,嫂嫂因那次落水,寒气入体,年少时又没能好好调养,是以便落下了这个毛病。”
顿了一下,又道:“嫂嫂每月来月事的时候应该也很疼吧?”
李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确实很疼,府中大夫也都开了很多药,只是大多都没什么用。”
“待会我给嫂嫂拿些药,在月事来的前七日左右开始服用,一天一副,能够缓解疼痛。”
李容连忙道谢,想到自已宫寒之事,又不由得情绪低落起来。
“子嗣之事,嫂嫂放宽心,你虽是难以受孕,但并不是不能,得空之时,我会给你想出一副调理的方子出来。”
“那就有劳弟妹了。”
待几人回到筵席上时,却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本应该替先皇守陵的卫恒不仅出现在了筵席之上,面对卫屹之和卫衍之时,还剑拔弩张。
“静王,你难道不知,无诏回京,等同于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