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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季如洲在专业医师的建议下装上了假肢,使用之初,他要做相应的假肢训练进行磨合,2-3天的站立训练,学会掌握平衡,然后是行走康复训练,迈步,步行,上下楼梯,斜坡……

    每一步,程芜都亲眼见证着他的蜕变。

    很快,季如洲的康复训练就进入了尾声,真假肢能够很好地配合运用,仅是正常行走,完全看不出有残疾的影子。

    趁着天气好,两人到楼下走了走。

    季如洲在前面大步走,动作飞快,好像极力要跟正常人一样。训练的时候,程芜就看出来了,他迫切地想要变得跟以前一样,哪怕痛得额头直冒冷汗,他也极力忍住。

    未必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残疾,只是他习惯了出类拔萃,如果有机会变得更好,他又怎么会错过?

    程芜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很快就将视线投向周围其他散步的人,来这里有半个月了,她也很少有机会像这样闲情逸致地观察周围的人和事。

    从a市出来之后,她便再也没关注过那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走后,林清漓怎么样了,还有薄靳司,找不到自己,会心急吗?

    季如洲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发现人不仅没跟上来,还有心思看别人,于是双手抱胸,无奈地等在一旁,等着人什么时候发现他这个被忽视的存在。

    对此,程芜还奇怪地问,“怎么不走了?”

    季如洲见她本人没有一点自觉,干脆等她走近,主动牵起她的手,与她一起慢悠悠地走,就跟周围那些一起散步的老年夫妻一样。

    绕了几大圈回来,季如洲脸上看不见丝毫痛苦神色,完全没有刚训练时的满头冷汗,想来适应得不错,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想,第二天医院方面就通知他可以出院了。

    而此时,a市的几大豪门频频动作,已经找人快找疯了。

    先是薄靳司声称要找自己的未婚妻,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几乎把a市翻了个遍。

    再是林清漓发了疯似的找人,最后被薄靳司打进医院,要不是林峤松及时赶到,林清漓怕是已经没了命。

    而就在林清漓出事的同时,秦砚风的人也出动了,开始找一个女人,据说还是他隐婚的妻子。

    不知哪里来的消息称几家找的是同一个人,那人是个惯会花言巧语的感情骗子,不仅玩弄秦砚风的感情,还同时欺骗了薄林二人,现在事情败露,为免被几家报复,才不得不遁走。

    流言到底是流言,传得有模有样的,但有关那人的信息却始终没有流出来,几家人也从未出面回应过。

    对此,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则是持怀疑态度,一来流言没有根据,二来他们几人都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被同一个人骗?又闹到这样难看的地步?

    一时间,a市好不热闹,几家人出门都在被人看笑话,圈子里的人看热闹的心盛起,等着看他们如何收场。

    从医院出来,两人住进了季明礼给他们准备的房子,独栋房产,环境优越,除了位置有点偏,远离市中心,几乎找不出什么缺点。

    在别墅住了两天,程芜发现,自己被单方面囚禁了。

    起因是她在别墅待得无聊,提出让人给她安排司机,管家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却一拖再拖,到最后程芜等得不耐烦了,提着包就往院子外面走,结果又被大门口的保镖拦住了。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信不信我去告你们?”程芜只当他们越俎代庖,欺上瞒下,然而无论她怎么威胁他们,甚至扬言要让季如洲辞退他们,他们都无动于衷,壮硕的身体未曾后退半分。

    就在程芜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的时候,得到管家通风报信的季如洲从外面回来了,“怎么回事?”

    经过方才的一番争执,程芜也看明白了,他们的态度如此强硬,明显是有人授意,如果不是季如洲吩咐,他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所以她质问道,“为什么不准我出去?”

    没说两句话,眼泪已经先委屈地蓄了出来,季如洲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的解释不能让她满意,她马上就能哭出来。想到这,他没有第一时间向她解释,而是先揽着她回屋。

    程芜对他一昧逃避的态度很是不满,但碍于有其他人在,不好表现得咄咄逼人,等回了屋,隔绝掉外面的视线,她便毫不收敛,赌气地坐到沙发一头,把头扭到一边,坚决不去看他。

    见状,季如洲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急着给自己点上,而是先解释道,“最近有人在这边找你,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

    程芜自动忽略了他口中“为你好”的粉饰语,黑色瞳孔里闪过一抹心虚,含糊道,“谁找我?”

    “都到现在了,在我面前还有装的必要吗?”赤色打火机擦出蓝色火焰,烟头染上星星点点,季如洲狠吸了一口,又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透过袅袅的白色烟雾,他看向那道犹自强装镇定的身影,“难道你想被他们带回a市?”

    她的事在a市闹得那样大,季如洲不是傻子,消息也比一般人灵通,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说,只是因为清楚说了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还会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这对一个善于权衡利弊的人来说,是最不值当的做法。

    程芜脸上刻意伪装出来的愤怒再也维持不住,讶异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季如洲没说话,隐在层层烟雾之后的面色复杂难辨,程芜读不懂其中的情绪,只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在身边?”

    话一出口,程芜就有些后悔,因为她清楚地看到那只夹烟的手微微顿住,烟雾后的眸子变得幽暗晦涩,仿佛要吞噬一切。

    季如洲无法解释自己的反常,原本完成假肢训练之后,他就应该回国,但因为她在国内闹出来的那些事,因为知道有很多人在找她,因为清楚一旦回国,他护不住她,他便迟迟没有提上日程。

    这几天,与其说他在囚禁她,不如说他在给自己时间考虑两人的关系,以及以后要怎么面对她……

    思考至今,仍然没有一个结论,但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他是不会放手的。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与她一同在国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