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燕诏抱着他的儿子出现在了公主的外面。
按照之前所说,选上了做柳福安玩伴的孩子,在断奶之前便一周来一次。
现在的孩子也没什么记性,两人只需要稍稍亲近便可。
今天的日子正好,所以燕诏便带着孩子来了。
只是刚刚进公主府,燕诏便看见了在角落里面站着的几个男舞伎。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叶念初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将这些东西召入公主府内给自己享乐。
所以这必然都是公主殿下要的。
想到这里,燕诏的眼眸微微沉了下来,心中腾升起了一团无名的怒火。
长公主竟然骄奢淫乐至此?
不对。
燕诏立刻冷静了下来,他的眼神里面带上了几分怀疑。
柳若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正当他想走上前去询问的时候,一个看上去眼神有些鬼鬼祟祟的婢女走了过来,将那群男舞伎给带走了。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错的话,那个婢女好像是叶念初身边的。
之前来公主府的时候倒是见过几次。
燕诏冷冷的勾起了嘴角。
这个叶念初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摄政王,请随我来,公主殿下已经等着您了。”
正在燕诏出神之际,一个长得圆鼓鼓的小厮,便跑到了他的身边,恭恭敬敬的请他过去。
以为柳若云会在自己的正殿之中接见他,却没想到小厮把他引到了正厅外面。
令燕诏诧异的是那外面居然站满了下人。
看过去至少公主府内所有的婢女家丁,应该都在了。
柳若云正喝着茶呢,看到燕诏到来,冲着他笑了笑说:“让王爷见笑了,最近府内出了点事情,本宫不得不料理一番。”
燕诏倒也是心生好奇,想知道柳若云打算做什么,便直接站到了她的身边。
柳若云给了春桃一个眼神。
春桃立刻搬来了椅子,恭恭敬敬的对燕诏说道:“摄政王请坐。”
杜凌风站在旁边咬牙切齿。
上午知道了柳若云要训下人,杜凌风便主动的过来了。
可柳若云却没给自己一个眼神,到现在为止,自己还巴巴的站在旁边。
也没说给自己拿一把椅子。
如今,摄政王来了,倒是立刻能坐下了。
“搬些冰块儿来,日头毒,别把王爷的孩子给热着了。”
柳若云看了一眼跟在燕诏身后的乳母怀中那个越发粉嫩的小孩儿,心中充满了怜爱。
她不由得想到,若是自己的孩子在身边,想必养得能比燕诏的孩子更加的精雕细琢。
“本王替元宝谢过公主殿下了。”
“元宝?是他的名字?”柳若云好奇。
燕诏摇了摇头:“小命罢了,大名打算等到满月的时候,好好择字。”
“是了,孩子取名是大事儿。”柳若云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故意跟燕诏说话,把那些人晾在一旁的。
现在正是喂食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
她就算是坐在房檐下阴凉之处,旁边还有春桃扇动着凉风,也不由得觉得热。
更别提那些直接站在太阳下的人了。
看着几个下人的脸上出现了几许的不耐烦,柳若云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不过那些下人就算有什么不耐烦,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倒是杜凌风,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已经受不起这等暑热了。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催促的意味。
“殿下,这个时间把府内的下人召集起来,到底要说些什么?还是早些说了,让他们散了吧,否则传出去落得一个科待下人的名声便不好了。”
听了杜凌风的话,燕诏却问道:“公主府内做主的是驸马爷吗?”
杜凌风一愣,虽有不甘心,但还是只能悻悻说道:“不是。”
“既然如此,公主殿下做什么旁人都只有听着的份。”燕诏接过了春桃递来的茶,浅浅的抿了一口,随后皱起了眉头。
春桃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惊,下意识的问道:“王爷,可是奴婢泡的茶有何不妥吗?”
“你泡的茶没有问题,而是茶的本身有问题。”燕诏的眼眸冷了下来,他盯着手里的茶杯晃了晃。
杜凌风见此,额头上惊出冷汗,难不成被发现了吗?
自从叶念初管家,她便把公主用的东西几乎都换了一遍。
她知道公主向来不喜饮茶,便把陛下赏赐的天山雪翠青莲茶,换成了普通的雪莲龙井。
也不知柳若云是没喝出不对还是懒得计较这些,倒也从来没问过。
如今燕诏突然说出这句话,倒让杜凌风有些心惊胆战了。
柳若云的食指在杯口滑动着,她看向燕诏轻声问道:“摄政王,本宫的茶有什么问题?”
“以公主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饮用雪莲龙井的,且您才生产过,雪莲龙井极寒对您的身体也不好。”
春桃诧异:“雪莲龙井?咱们殿下向来只喝陛下赏赐的天山雪翠青莲茶啊!”
听到这里杜凌风眼睛一闭,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心慌的不行,下意识的往柳若云那里看了过去。
没想到柳若云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仿佛好像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杜凌风心虚的挪开了眼睛。
再看过去的时候,柳若云已经冷冷的扫视着下面的人了。
“本宫还只以为是有些奴才刁滑,没想到偷东西竟然都偷到了本宫的头上来了。”
说着柳若云猛的一拍,旁边的扶手语气也陡然上升。
“你们可知偷盗御赐之物是什么罪?”
那一堆的下人,被吓得如同鹌鹑一般瑟缩在一起。
燕诏在旁边,像是捧场般的说道:“重则株连九族。”
这些下人好像这一刻才真正的意识到,谁才是公主府的主人,他们跪下来连连磕头。
“公主殿下恕罪,奴才们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偷御赐之物啊!”
“是啊,请公主殿下明察这些东西向来都是杜夫人在管理,奴才们不知道啊。”
一听到这些下人攀扯叶念初,杜凌风的脸色立刻急了。
“一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还想将责任推到杜夫人身上!”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向了柳若云。
他本是想替叶念初说上两句的。
却没想到柳若云和燕诏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